静默。
才不是呢!她只是有感而发,一时兴起地哀悼自己的蠢傻罢了。若非他提起她的脚伤,她早早便将它抛诸九霄云外。
“下来。”
好好好,我不会再扰人清梦,不会再喳喳呼呼,你就放我在这里吹吹风、醒醒脑,好生回房去睡吧,祝好梦。鸰儿回以鸟语,拍拍快要冻僵的双翼,兀自窝在枝哑上。
“你若有空闲在树上嚷痛,不如下来包扎伤口。”凤淮仍以为她是因伤疼而哀鸣。
鸰儿怔怔地望着他。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关心耶。
见鸰儿迟迟没行动,凤淮拒绝再与一只不通人语的禽鸟对话,左掌轻扬,送出一道轻风,拂过鸰儿周身。
“哇——”猛然恢复成人形的鸰儿发出尖叫,她方才脚下所站的枝哑细细长长的,承受得了一只粉鸟的重量,却不代表经得起一个姑娘的吨位。
她急急抱住树哑,却听到树木主干与枝橙即将分离的……断裂声。
“凤、凤凤淮……要断掉了!”
她虽是鸟精,也拥有变身的法力,但是她无论由人变鸟或由鸟变人,都有固定的辅助手势及咒语,缺一不可。现下,她抱着救命树哑,反倒让自己陷入摔死的危险之中,更何况她的脚还扭伤着。
“跳下来。”
跳、跳下去?!然后再让她摔断另一只腿,是吗?
鸰儿抱树抱得更紧,不期然却瞥见树下的凤淮——微展着双臂!
这举动……是在告诉她,她若跳下去,他会牢牢接住她?还是他又在施展那招“大鹏展翅”?
鸰儿咬着下唇,只敢瞅着他瞧,却没胆付诸行动,而凤淮也没再开口,臂膀仍是舒展开的,脸上神情淡然得高深莫测。
两人是有足够的空闲光阴在这空地上相看两不厌,可摇摇欲坠的枝哑却没这等雅兴,剥裂声又清楚传入鸰儿耳内。
她咽咽津液,启口问道:“我跳下去,你会接住我吗?”
凤淮没答声,只是定定地回视她,以无声的行动给予答覆。
鸰儿扬唇轻笑。
两袖的嫩黄波漪,飞腾出最动人的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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