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剑,狠狠地在她心头划上一道又一道的伤口,让她几乎无法招架。
一百年了,她早该习惯,早该练就一身铜筋铁骨,不该再有痛楚的……
“我的伤口永远也好不了,世上再也寻不到人能治愈,与其逼我撑着伤臂去寻找医者,不如让我留在这……好生养着伤,至少,伤口不会恶化就好。”鸰儿回复先前的柔笑,只可惜她全心全意的清笑入不了那双浅情的眸子。“你是孤独的,我也是,就让我留在这里……与你作个伴。”
他抬眸,清澄的眸间映照出她的无声祈求。
“我从不觉得自己孤独。”白发男人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
“你……”
她想追出去,追着那抹几乎与雪融为同色的身影,然而,她却步了。
追不上的,她知道……她再也追不上的。
“鸟儿折了翼,怎么也飞不高、飞不远,若真驱离了它,它也只有死路一条……”她的掌,覆上了左臂伤口,那道百年来仍无法痊愈的伤,与她此刻的心一样隐隐泛疼。
他从不觉得自己孤独,真正孤独的人,是她……
她,是只失了另一半羽翼的比翼鸟,无力再登青霄。哀哀的泣血嘶鸣,竟只唤回如此情浅冷淡的对待。
屋外,大雪已至,掩去白发男人所留下的脚印,浅浅的……直至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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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的卧雪山,气温低得足以冻毙人。
经过整日的降雪,放眼望去,只有染了夜墨的白雪,稀微的月华,洒落雪地点点银光。
鸰儿揪着厚厚被衾,将自己包裹得像颗不透风雪的粽子,静静地、愣愣地蜷窝在窗边,双眼发直地望着远远雪景。
缠了他一百年,她与他的关系,仍似百年前两人初见的情况,窒碍难前。
面对如此浅情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换得他真诚的凝眸注视……或许,这是遥不可及的幻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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