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了一下,自己挪动了下身体,感觉刚才有东西垫在腰下躺着似乎舒服些。李慈晏这时候精神反而好了,再也睡不着,躺着张开眼望着帐顶。他发现霍云山跟以往他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围在他身边的人对他哪怕只有一分好嘴上也要说成十二分,深怕他不知道。而霍云山在他睡着的时候守着,他看不见,在他睡醒前把一点蛛丝马迹清理干净,好像深怕他知道。如果不是他这时候醒来,哪里会知道她费的心思和辛苦?
转而又想到自己的病。李慈晏从病起,换了不知多少大夫,身体反而每况愈下,自己心里头渐渐凉了,不时就升起自暴自弃的念头。如今换了霍云山,虽然口上不说,也仅仅治了两次,但他能感受到身体在下坡路上定住了。心里想着,总算刹住这病,往好了调理,精力充沛人也活得有劲头些,若是再神一点儿,自己再能站起来,那就是重获新生了。李慈晏存着这份念头,却不敢让自己希望太大,怕失望太大,时刻提醒自己莫要存着全好的念头,知足便好。于是对霍云山也是隐隐存了期望,又存着戒心。霍云山先前开的方子,他最终还是吃了,似乎有些效用,但又不能完全放心,一直这样矛盾地对抗着,心累。
到了今天这一刻,忽然想通了。为什么这样优柔不定呢?无非让她治和不让她治:治有可能治好,也可能治死。治好自然大好。治死----反正不治也是死,治死只不过来得快些,这样绝望地活着不如干脆点儿快点死了的好。哪怕只有一成的机会,也要试试。余生藏在暗处残喘还不如死了。怎么看都是放手去治来得划算。
想明白了,李慈晏的心不再摇摆,顿时觉得连日来压在胸口的纠结烦闷都一扫而空,很轻松地入睡了。他历来睡眠不好,这一觉睡得真好。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整整睡过了一个白天和一夜。
霍云山也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迷迷茫茫地睁开眼,回想睡前发生的事,躺了会儿才坐起身,她撩开帘子,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是枫琚在说:“霍大夫,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是传进来,还是到厅里吃?”
霍云山迟迟的,心想:“这是睡到第二天早晨了?还有她是怎么知道自己醒了,我又没出声。”口里应:“进来吧,就到这里。”
然后丫鬟端着饭菜鱼贯而入,有人端了洗脸水和青盐过来。她刚洗完脸,就有人把帕子递到手边。霍云山对这种被人伺候的日子感到新奇,也有些别扭。枫琚站在一边指挥众人,一边对霍云山说:“霍大夫可歇好了?铁七爷派人来了两趟,见霍大夫一直睡着没好叫醒您。现在起了,我这就让人去回铁七爷。”
霍大夫边吃边“嗯”了一声。
这回来的还是铁七爷。
霍云山正练字,这是坚持了三天的新兴趣。看了他一眼,手上没停。
铁七爷看了看她的字说:“你这字还得我们王爷指点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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