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云山等到午睡醒了,铁七爷的话正好传来,说是三件事王爷都答应了,请霍云山留下。至于到底是福王还是七爷让她留下,她也懒得问了。既然两边都铺好了台阶,那就顺顺溜溜下呗。
余下的日子,霍云山很清闲。她绕着人高的院墙转圈,海棠苑离其他院落有点儿距离,进出一条路,十分清静。院墙外就是镜湖,湖畔种了两棵大柳树,暮春的太阳明媚灿烂,从密密的叶子里投下斑斑点点,湖风一吹,光影摇曳,日子很过得去。
映水楼台,晓月星辉,湖里的荷都快顶出花苞了。霍云山眯开眼,看了眼湖对岸的怡性斋,有些好笑,这对主仆对自己信不过又放不下,正如自己拿捏不住又丢不得。不过正主儿都不急,她急也没用,每日竟有两三个时辰是窝在湖边僻静地方,悠悠打发,静静看荷叶上滚水珠子,看蛙两腿一瞪蹦进水里,还看闲云悠哉悠哉……把往事回想一番,在侯府里的这几日,竟是这些年来最清闲无忧的日子。
这天夜里,霍云山正准备睡下,有人来敲门。打开门来,是铁七爷立在门外,枫琚站在铁七爷身后。
霍云山披起衣服随铁七爷去。一路上铁七爷什么话都没说,步履急沉。霍云山看着前头展胸拔背的铁高人,想到了自己的师父,或许在看见自己病痛的时候,也是这般不言不语暗自沉重呢?无奈小病自己都能调理,等到真等到师父出手,依然是病的昏昏沉沉,没机会去探查师父的神情。
这样想着,抬头已经到了怡性斋,铁七爷才开口:“有劳霍大夫,王爷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霍云山推门进去,房里有些昏暗,只在床边点了两根油蜡,窗户依旧紧闭,浓浓的熏香味在深夜里沉闷浑浊。
铁七爷关好门,上前撩起床帐子,露出半张床来。
霍云山发觉情况有些不太妙。
福王虾缩成一团,面色惨白,有几缕散发从床沿上垂下来,发尖挂着水珠,那是汗。漆黑的发和白的脸衬在一起看得人心惊,他嘴里咬着块不知什么木头,嘴角隐约有血。
一看这情形,霍云山不禁由衷地佩服起这主仆二人。铁七爷方才敲门三响一顿,不急不躁,一路上步履分毫不乱。而这位年轻的王爷疼成这样,自己刚才站在床边竟然没听讲他一声□□。难怪外间只知福王染疾,其中细节全然未闻。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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