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阿荆有时候觉着金项链此人尤其矫情,就比如说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江湖范儿故意在胳膊上弄个纹身——可纹啥不好,非得纹一蜻蜓?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儿管它叫草虎子——‘草莽英雄、江湖猛虎’——说的不就是咱嘛!”他如此解释。
阿荆评语:简直不要脸。
等白云翻出第十七个白眼的时候,金项链的烟也烧完了。阿荆嗓子眼里的痒顺着扁桃体逃到舌根,再攻击进入牙神经,酸得她咽了口吐沫。金项链见她这幅鬼样子,挥了挥手里的黄鹤楼逗她:
“一个问题一根烟。”
“成交!”
阿荆卖乖的时候十分可爱。金项链觉得,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像那个不谙世事的高玉溪。
那个本该一直单纯天真的高家小丫头。
“第一个问题,是不是手里没钱了。”
阿荆张口就要说怎么会,却看金项链扬了扬手里的黄鹤楼,只好乖乖点点头。
“第二个问题,既然晓得是溜冰,怎么不走?”
阿荆接过烟,在身上摸了半天没摸到火,只好认命,继续回答问题:
“他们小屁嫩子能搞到几纯的?顶多晕一阵,大不了浪费几个套……”
眼瞧着金项链脸色不善,阿荆撇撇嘴:“我错了。”
认错态度良好,金项链把打火机递给她。阿荆叼着烟点燃,深深呼了一口气,天边暮色便在烟雾中弥漫开来。
“第三个问题,他们是不是又……”
阿荆回头看他,把一缕碎发撩到耳后:“嗯?谁?”
金项链要说的话堵在了喉结里。
算了。
等她抽完烟再说吧。
消散的烟慢慢往高粱地里飘去,鼻尖萦绕着不知是尼古丁还是枯叶燃烧的味道。鹧鸪在身后喊饿,一弯月牙儿悄悄升起来。
在日落即将掉下去的前几分钟,阿荆终于抽完那只烟。她把烟头摁灭,低头道:
“下个月初八,就立秋了吧。”
金项链点点头。
阿荆吸了一口气,接着站起来。
“走,我请你上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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