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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清笑容僵在唇角,面容冷若冰霜,沉声道:“吴堂主此话怎讲?”
吴铁站起身来,撇了撇嘴,道:“沈堂主可真是楼主的贴心人儿!咱们兄弟都是粗人,楼主说什么,咱们心服口服,只是这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咱们还得向沈堂主多讨教讨教。”
苏慕情不禁皱眉,心知他们几个吞并落弦山庄的雄心壮志被折杀后自然懊恼,只是这言辞未免太过尖刻,只差没直说溜须拍马、邀宠献媚了。
——传言这沈烟清原本是前任兵部尚书所养的娈童,颇得宠爱,六年前尚书大人弃官归隐,尚书府树倒猢狲散。当时十七岁的沈烟清离开京城,在南下途中结识了苏慕情,一见如故,便跟着回到了观叶楼,这六年来尽忠职守,替苏慕情分担了不少事务,只是他出身不甚清白,楼里虽然没人敢乱嚼舌头,坊间还是有些闲言碎语的,所以那几个道德本位的分堂主一向有些瞧他不起,只是今日这般直截了当的挑衅,倒是从未有过。
“好一个心服口服!”沈烟清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道,“沈某请教了!”
话音刚落,腰间的长鞭已如灵蛇一般朝吴铁缠卷而去,直取咽喉,吴铁也不是省油的灯,两道乌金打造的分水刺擎在指间,低吼一声迎了上去,余下三位堂主抄着手立在一边看热闹——楼主未下命令,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一向冷静自持的沈烟清像是动了真怒,出手狠绝,吴铁年纪较长,内力深厚,冲动也少一些,出手还留有余地,然而对方丝毫不顾及情面,鞭鞭都是杀着,他也怒了,全神凝注,与沈烟清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墨颜被吵醒了,半睁开眼睛,小爪子抓了抓苏慕情的衣襟,抗议地低呜了几声,苏慕情揉揉他的额头,将他的身体裹入袖中,笑道:“你可真是悠闲省心,睡吧。”
百招过后,吴铁的分水刺向沈烟清双眼刺来,而沈烟清的长鞭正要锁住吴铁的咽喉,电光石火间,一支狼毫破风而来,打在鞭柄上,沈烟清手腕一麻,长鞭脱手飞出,余劲翻卷着鞭梢,不偏不倚地打在那两条分水刺上,几声脆响过后,全落在地上。
墨颜咕噜了几声,翻个身继续睡,苏慕情抚着他肚子上的毛,沉声道:“出言无状,因怒忘形,私相殴斗,念在都是初犯,各去面壁一夜,若有再犯,绝不轻饶。”
议事厅内鸦雀无声,只听见小猫偶尔发出的鼾声,吴铁方才脸上被扫了一鞭子,疼得钻心,也不敢碰伤口,低下头,拱手道:“属下知错。”
沈烟清立在原地,一声不吭,苏慕情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吴堂主,脸上的伤记得上药。”
“多谢楼主挂心。”吴铁转怒为喜,跟着其他几人退下了,苏慕情叹了口气,轻声道:“烟清,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怎么脾气还是像个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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