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们一个个都您有仇似的!就是强奸了他们全家、铲平了他们祖坟做公厕也没这么大的仇的!”小顺子又道,“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怎么给陛下匡扶社稷是正理。”
那满月宴上自然顺是暗涌不断,并不因贺赫赫父子的缺席而减少半点的火药气。纳兰秀艾一下子抛出了两个炸弹,冲击了朝野,一个是封乐无荒为国师,废灵塔,二是要封贺赫赫为后。也就是因为如此,玉交枝留在后宫、沙青因升为昭华这两件事倒显得很琐碎了。翌日,朝臣们就写奏上疏,就这两个决定剧烈抨击起来。不过纳兰秀艾毕竟是个皇帝,始终有大臣是想抱他大腿的,因此一大堆被皇上提拔的朝中新秀就上表支持皇帝决定。在纳兰秀艾的坚持之下,贺赫赫仍是当上了皇后,不过因病不掌管六宫事,而长谣也被封了清平王。
只是贺赫赫封后的那一日忙极,晨早就要起来敷面上妆。脸上先上一层洁净油,仔细洗过了,再覆上一层薄薄的不知什么花研磨成的香粉,再来就是刷白粉。沙青因帮贺赫赫脸上的白粉刷好了后,再上腮红,涂口红,更挑来牡丹花钿贴上眉心,然后便仔细画眉。贺赫赫都不敢做什么表情,唯恐皱眉会弄皱花钿,更怕一笑就抖下半斤白面粉来。
沙青因这边帮他上妆,小顺子便在背后帮他梳头。这次发型的规格自然比上次宫宴高得多,要说上次是导弹头,今次就是母舰髻了。小顺子猛往贺赫赫头上架竹篾,瞧那架势活像要在贺赫赫头上编出一只大蚱蜢来。小顺子好歹架好了支架,便拿假发又是缠又是堆的,又猛力捆贺赫赫的真发,疼得贺赫赫飙泪。小顺子像不要钱一样死往他头上摸发油,鼓捣了好久,总算作好了造型,再往上头插上各式的金银珠翠、璎珞玳瑁,贺赫赫便见到自己头上顶了一只展翅的金凤凰,凤凰嘴巴上还垂下了一串珍珠。
贺赫赫说:“我咋觉得这发髻不是很安全呢?好像还是有点松啊!”
小顺子捧来一个大匣子,说道:“当然,这儿还有十二支钗簪没插上,拿来固定发型的。”
贺赫赫摸着酸痛的脖子,说:“不是吧?那得多沉!”
小顺子道:“没关系啦,皇后,就这一天嘛。”
贺赫赫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度过这一天。贺赫赫顶着这个夸张的发型,穿上一套夸张的衣服,参加了一个很夸张的典礼。幸好众人念及他是个不良于行的,因此很多过场都省了,只须被推轮椅到朝堂上,在文武百官的注视或者鄙视下接过印绶,接受了百官朝拜,就算可以了。不过贺赫赫也为此晕了一天。到晚间小顺子为他捶腿,沙青因为他揉肩,都说他身体越发虚弱,要多多补益。
贺赫赫便道:“我哪里不补益了?普通燕窝人参的不说,每天都吃两钱那西璧山产的白雪蔘的,怕且只有我一个。”据闻这白雪蔘是天上寿宿君撸管后洒下来的精华,俯瞰看是点点白斑,便称白雪蔘。本来贺赫赫是不大想吃的,但又的确有功效,只好安慰自己说,大哥不就是神仙托生吗?我又不是第一次吃神仙的精液了,也罢也罢。
后宫中,琴桐梓与沙青因也矛盾剧烈了。二人共同协理六宫事务,在后宫斗智斗勇争权夺宠。贺赫赫虽然封后了,却倒乐得一个清静,安心在家带孩子,偶尔就看看玉交枝给他排的歌舞剧,小日子可滋润着了。纳兰长谣的身子越发见长,一日胜似一日,越来越长出沙玉因的模样儿来。
皇帝照例来了,看着纳兰长谣,便道:“我看长谣怎么像一个人呢?”
小顺子忙说:“都说‘外甥多似舅’,果不其然,与他舅父甚是相像啊。”
纳兰秀艾一笑道:“对,说的不错,就是像他大舅父!”
贺赫赫便答道:“我本也想着,若他似皇上,那是最好的,若没这个福缘,要像到母家上了,也是像他的舅舅们好。你看我哥、我弟,哪个不是神仙般模样,倒教我成了绿叶。”
纳兰秀艾却笑道:“我看皇后就很好,如果孩子长得像皇后,朕会更高兴些。”
贺赫赫笑道:“然则皇上不满意长谣现下这个模样了?”
纳兰秀艾却道:“皇后何必这么说呢?这是你我的骨肉,我哪会不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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