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与馆陶公主如十年前那样一步一步走上长乐宫门前的台阶,当年于她而言过于漫长的台阶,如今依旧漫长,可当时那种忐忑又紧张的心情,如今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她知道窦太后对她是宠爱的,不管这宠爱中夹杂了多少其他东西。
人总是恐惧于未知的东西,如今阿娇已经在这汉代生活了十年,又得东方朔这等经天纬地之大才的教导,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很多事情了。
再一次见到窦太后时,阿娇觉得她一如往日尊贵威严,人却感觉老了很多,也许女子到了一定年纪便老得很快,又也许是因为她这段时间为景帝舅舅的病情操心过重,以至于憔悴了许多。
她虽然掌握了很多原本应该属于帝王的权力,却终究是景帝的母亲,母子连心这个道理亘古不变,听馆陶说,这一回景帝舅舅的病怕是不太好。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馆陶才这么着急宣布她病愈的消息,也急着张罗她和刘彻的婚事。
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阿娇,窦太后原本过于威严的脸庞,也因为笑容而变得缓和了许多,她拉着阿娇的手感慨道:“到底是上苍开眼,阿娇的病总算痊愈了,这么多年,你母亲总说外祖母若过府去探望你,怕病气冲撞了贵体,总拦着不让去,可怜外祖母到了今日,才再一次见到我的娇娇儿!”
不管她这番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总是表现出了宠爱的姿态,阿娇便也从善如流道:“外祖母,阿娇认为母亲做得可太对了,阿娇纵使在病中,也是挂念着您的,若因为阿娇而损了您的贵体,那阿娇恐怕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说完,她朝身边的馆陶看了一眼,馆陶自然会意,靠近窦太后半是撒娇半是嗔怪道:“母后您看,阿娇自己也是这么说的,这回您可不能再责怪女儿总拦着不让您去了吧!”她身为公主之尊,荣宠半生,在外自然要端着尊贵的架子,在窦太后跟前,却依旧带有些小女儿的姿态。
如此这般,窦太后看阿娇的眼神都亲近了几分,几人又亲亲热热地聊了一会儿,窦太后本想留两人在长乐宫用膳,可是听馆陶说要带阿娇去看望景帝,便也不留他们了。阿娇离开长乐宫时,发觉窦太后眼角眉梢都染了些忧愁,看来纵使是权力欲望很强的女子,心里依旧抹不去对子女的爱。
这般场景让阿娇想起一千年后的另一位站在权力顶峰的女子——武则天,为了后宫的争权夺利,为了前朝的权力地位,她不惜手刃亲女、数度废去亲子的皇位,最后更是自己坐上了皇帝的宝座,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皇帝。
数千年的中国历史,女子手掌大权的不在少数,可是排除万难登上皇位的女性,却只有武氏一位,对于后人而言,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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