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之中,一身长袍的书生张珙步伐彳亍,思绪万千。一会儿想到崔莺莺的惊鸿一瞥,一会儿脑中又飘过小红娘的话,心知想要一亲芳泽无异于缘木求鱼,偏偏痴劲上来,满心都是,放不下,求不得。
他想着刚才红娘的神态语气,产生了人生三大错觉之“我觉得她对我有好感”,仔细回想,这丫头身份虽低,生得艳丽,眉儿浅浅,脸儿淡淡,脖颈细细,翠裙款款——尤其是一段风情全在言语中,比那莺莺小姐还惹人心动。
如果能走红娘路线,张生自恃风流不凡,貌比何宴,心想肯定有机会见到小姐,说不定“韩寿偷香”都有可能!如此一想,顿时浑身通泰,喜上眉梢,如同已经得到了崔家小姐青睐一般。
于是这书生时而丧着一张脸,时而紧蹙眉头,时而喟然长叹,时而又眉飞色舞,如同傻子样来到方丈房中。
谈妥住房问题,张珙等不得,随即就要去下榻的客栈叫小厮琴童拿了行礼住进来。
回到普救寺客房中,张生得偿所愿,住在西厢边上一隔客舍中,中间就是花园。这家伙刚才还自信满满,和老和尚吃了斋饭,在门外踌躇良久发现啥也干不了,只好回到屋中休息。
寺院深深、月色溶溶。小书生守着枕簟辗转难眠,孤灯摇晃,残影在墙壁上飘啊飘摇啊摇,他长叹一声,吹了灯。
……
路珞瑜回去复命,二月十五日请夫人和小姐去拈香。
晚上珞瑜给莺莺解了头发,十九岁的少女从出生时就蓄的乌发放散直过腰臀,可怜的孩子家教严厉,说话细声细气遮遮掩掩,哪怕对这身份低一等的红娘都保持着礼仪。
珞瑜有意逗她,摸着她的长发道:“姐姐,今天有一件好笑的事。”说着自己忍不住吃吃笑起来。
莺莺被她勾出兴致,问道:“什么好笑的事,说与我听听。”
“小姐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寺庙殿中见到的那个呆秀才么?今天我去的时候他也在方丈房中,跑到门外等着我出来,深深唱个喏道:‘小生姓张,名珙,字君瑞,本贯西洛人也。年二十三岁,正月十七日子时建生,并不曾娶妻’……”
珞瑜演技爆表,当即扮张生作揖说话的样子,粗声粗气,惹得小莺莺捂嘴笑到直咳嗽。
路珞瑜换了个身位,扮演红娘,“我道谁问他这个,他被我抢白一通,哑口无言。然后又问我家小姐常不常不出来,被我好好骂了一顿,你说他傻不傻?”
莺莺见她演得和优伶般活灵活现,脑中浮现出那天遇到的书生,心想他问我做什么?这等痴痴傻傻的,真是怪人。莫不是喜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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