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临门,有失远迎。”何二爷正临水练字,听说有访客上门还以为是哪个同好,“程小公子今日为何而来?”
程让不客气地坐下,端起仆从送上的茶就喝了一大口,渴死他了。
润了唇舌后他才说话:“你怎的这般闲?天天在府里写字画画。”
何二爷笑意不变,亲手执茶壶为他添了点茶汤,“何某就是个闲人的命,程小公子有话直说。”
程让有些不好意思,但想想阿沅每日苦练又忍不住心疼,最终还是求上门来,“何六爷整日板着个脸,不累么?”
何二爷脸上笑意漫开,“原来你今日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要找我家六弟,出门右拐到头便是。”他指了指方向,脸上尽是揶揄。
程让被调侃也没脸红,“我不找他,我找你。”
少年心事直白得很,就差没把“你去管管他”写脸上了。
何二爷知道最近自家六弟应承了太守府的差事,教林家姑娘吹埙,却不知道他怎样教。如今程让找上门来,他才有几分猜测,六弟莫不是对着太守千金还那么凶,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这可不行。”他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们虽是兄弟,可我这做二哥的也不能管他每日摆什么表情吧,你这不是难为我?”
程让也知道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何六爷脾气怪是出了名的,连林太守都没说什么,他这么冒然前来,惹人不快就不好了。
“那,你帮我问问他能不能多教一个学生?”
何二爷大笑道:“程言襄你可真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摇摇头,似是无奈,“也罢也罢,何某就帮你这一回。”
下午阿沅看见何先生时就觉得他脸色不好,虽然他一向面无表情,但今日的眉眼更冷。难得的是,听她吹完一小段埙乐,他竟然点点头道:“有进步。”
阿沅大着胆子瞧他脸色,还是一贯的严肃,并没有满意的神色。她也不意外,自己的水平若能让这位满意,那大概就能出师了。
“看什么?”
阿沅神色一凛,赶紧收了视线,专盯着眼前的埙谱。
“再吹一段。”
师命不敢违,吹完后,又得了一句“有进步”。前后两次吹埙不过才一会工夫,怎么会有进步。阿沅明白过来,何先生大概只是在客套,或是不忍打击她。
可何先生会不忍吗?
阿沅忍不住问:“何先生,您真觉得我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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