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被单方面掐断了。
她看着自己的银镯子良久无言,窗户没关,帘子被风拂开。绿绮走过去关窗,看了眼天色道:“快要下雨了。”春季多绵绵雨。
阿沅回过神来,轻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知道清州这场不太平会导致怎样的风雨。
“姑娘?”绿绮没听清,以为自己听漏了她的吩咐。
她笑笑,“无事,你下去吧,晚膳再叫我。”
等绿绮出了房间,她在书桌前坐下,摊开摆在那儿的书,认真看了起来。无论风雨多么激烈,目前的她显然无法改变任何状况。
过了大概两刻钟,有人敲了敲窗户。阿沅莞尔一笑,会敲窗的只有她阿姊。她合上书走过去,也敲了敲窗,这是姐妹俩的小暗号。
对上暗号后,她小心从里面推开窗,林泠正对着她笑,“今日过得如何?”
“阿姊有崔家哥哥相伴,都忘了我了。”阿沅似真似假地抱怨,小女儿家的娇态让林泠觉得心里软乎乎一片。
她轻轻捏了下阿沅的脸蛋,“好吧,是阿姊对不住你,明日带你出去玩。”
“只有我们两个人?”
“阿兄也一起,他明日无事。”林泠从窗边走开,绕到门前进了房间,很自然地就坐在书桌前准备检查她课业,“咦,你什么时候喜欢看医书了?”她看着桌上的《黄帝内经》十分惊讶。
阿沅道:“闲来无事随便看看,”她佯装不在意地将书随手放在一旁,拿出自己的课业给林泠看。
林泠也没追问,边看她的课业边点评道:“最近练字效果不错,字形有力许多。先生叫你背的书可背了?”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
“行了行了,没要你背,对着先生能背出来就行。”
阿沅歪歪头,开始闲话道:“阿姊,阿父让我学吹埙。”
“吹埙?”林泠惊讶道,“为何?”纵然与林太守生活了十几年,她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他是怎么想的。在她看来,她的妹妹样样都好,完全不必学那些东西。
“因为——”阿沅拖长尾音,“程让精通琴艺,但阿父一窍不通。”她说完,两姐妹同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林泠忍笑道:“为你请乐师就要告知阿娘,阿娘会笑话他的。”她轻啜了口茶水,又道,“说到程让,我听说他大哥程诩最近要回来了,程让与你说了吗?”
“没有。”阿沅摇摇头,程让一整日都没有提到过他家人。如果不是十九还会给她资料,她对程家几乎一无所知。而且十九说了许多,却从来没提到过他还有个大哥。她知道程让生母早逝,继母生下了他的幼弟,家中没有姊妹。
“程诩当年也是清城赫赫有名的人物。”林泠说起当年有些怀念,“武艺超群得当朝太尉赏识,成了太尉府长史,然后又娶了江太尉的爱女,年纪轻轻就独自在京城闯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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