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留着体面的来往。
那年春末,虞家老爷子过寿,傅振云带着尚在读初中的傅为义前去赴宴。
虞家的庄园是一座英式风格的红砖建筑,白色的石质门廊前是宽阔的草坪。
阳光很好,将每一片草叶都照得发亮。
正式酒宴在主厅,年轻人们则被安排在通往花园的玻璃花房里等候。
虞清慈就坐在那里。
暖房里充斥着明亮的日光和馥郁的花香,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盛开的蔷薇。
他穿得依旧一丝不苟,灰蓝色衬衣扣到最顶一颗,手腕以下被手套严密包住。
明明是闷热的季节,仍旧穿的严严实实。
他坐在一张白色的铁艺长椅上低头看书,背脊笔直,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阳光与喧嚣都隔绝在外,像一尊置于壁龛中的、线条冷硬的大理石雕像。
傅为义从楼梯口走下来,遥遥看见虞清慈的时候,忽然就起了点大胆的念头。
虞清慈有洁癖,极重,从来不在公共场合摘下手套,再热的天气也几乎不暴露皮肤。
傅为义想,若是突然碰他一下,他会是什么反应?
饭后傅振云与虞清慈的叔叔到书房谈事,傅为义站在客厅落地窗边,背光地看着虞清慈从花园方向走回来。
走得很慢,手套完好无损,衬衫仍旧扣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傅为义生来桀骜,最擅长的就是踩着界限挑衅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视线精准地落在了虞清慈袖口与手套间暴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腕上,那里是猎物唯一的软肋。
而后他忽然走上前去,仿佛不经意地侧身挡在对方面前,手却极快地攥住了虞清慈未被袖口完全遮住的手腕。
只一瞬。
那是一截极白极冷的皮肤,肤色像漂过水的宣纸,冰凉,干净,几乎没有血色。
虞清慈的反应却远比傅为义预想的激烈。
虞清慈的反应远比傅为义预想的要激烈。他先是一愣,随即那张人偶般的脸上神色骤变,猛地沉了下来,眉间出现明显的褶皱。
他几乎是带着嫌恶,用力甩开傅为义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甚至撞到了走廊的立柱。
“傅为义。”他的声音低冷,指节紧握,带着压抑的怒气。
傅为义却只觉得有趣,他慢悠悠地笑起来,歪头看他:“我还以为你是装的,没想到真有这么严重。”
虞清慈没有理他,转身快步进了客卫。
傅为义半是好奇半是恶意地跟过去,从门缝里看了一眼。
虞清慈站在洗手台前,用左手解开右手的手套,打开水龙头,将水流拧到最大。
哗然的水声中,他反反复复地搓洗着那块被触碰过的皮肤,动作极快,带着近乎自虐的力道,指节死死压着腕骨,直到那片雪白的皮肤被搓出褪皮般的红痕。
镜子里,他的脸色比白瓷还淡,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下颌线条紧绷,眼底泛着惊人的冷意。
傅为义忽然不笑了。
愤怒,混杂着不解,他何时被人如此嫌弃过?好像是什么肮脏的病菌,需要用如此激烈的方式去除。
这比任何直接的辱骂都让年少的傅为义感受到愤怒。
就这么恶心傅为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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