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的颠簸声传入耳中,冰冷的皮革座位挤压着侧脸。欧德的喉咙痛得厉害,就像没淌出来的眼泪都化成了刀片,在嗓子眼堵着。
他没有睁眼,理智已经先一步回笼。从小磨练到大的克制力令他没有丝毫破绽地控制住想要抖动的眼皮,继续伪装成昏迷不醒的样子。
但这很难,太难了。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呼吸没有因为情绪而改变,过了几秒,才能勒令自己立即从梦中抽离出来,聚焦于眼前亟待解决的现实困境。
他当下似乎正横躺在某辆轿车的后座上,车辆大概正在跨越一段路况糟糕的山路,颠簸得异常剧烈。
足踝和手腕处传来硬质皮革的摩擦感,有些犯痛,但整体来说比欧德预想得好多了——至少这群疯狂到胆敢伪装SAS部队的家伙没有真的用枷锁把他浑身捆住。
一片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从前座传来,那些伪装成SAS的疯子们显然正在换下伪装。
期间他们用来自各国的语音放松地交谈着,大概没想过车后座上躺着一个本打算加入外交部、精通多国语言的欧德,或者说想过,但他们不在乎。
“怎么把其他人都调走了,就剩咱俩苦哈哈地回据点……诶!这些SAS的制服怎么办?”
“烧了吧,最方便快捷的处理办法。浮士德应该也不介意——”
“他是没心情建议!他正思考人生呢。之前他用便携检测仪给咱们后座这匹小烈马做了趟粗略的体检,报告说这家伙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状态——刚刚会晕讲不定到底是低血糖导致的,还是浮士德的昏迷剂导致的。”
“嗯?营养不良?这位欧德·道格拉斯不是位子爵大人吗?道格拉斯家在他祖父去世前,好像也没穷困潦倒到连孩子都喂不饱吧?……说起来,为什么老道格拉斯一死,整个道格拉斯的家族业务就突然都倒了?欠债又是怎么回事?”
“哈,那就不清楚了,贵族们的家务事——不对,你都在关注些什么呢?操!你就没注意到刚刚这家伙是同时顶着低血糖和昏迷剂的作用,跟浮士德争斗的?……呃……等等。这么一想,咱们是不是应该把他绑得更结实点?”
正勉强自己竖着耳朵仔细聆听,以确认钱宁不在车上的欧德刚松了半口气,闻言就梗了一下。心想这种夸奖他一点也不想要,不如继续被当成饭桶。
好在车辆此时“吱呀”一响,晃荡着停住。前面两个正商量要不要给欧德多加几条束缚带的兄弟停下闲聊:“行,回窝了回窝了。你到后座扛他,我去车后箱拿棺材。惹不起躲得起,咱们避着前面教堂的人走总行了吧?”
“当……”教堂的钟声恰好在此时响起,悠扬地传入车内。
欧德特意听了一下,确认时钟总计敲了九下,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距离拍卖会开始只剩下不到五小时。
“……”他的心跳加快了起来,迫使自己压下焦躁,集中注意力:
回窝了是什么意思?这帮人要进据点了?
“惹不起躲得起,避着前面教堂的人走”……所以这帮疯子其实还是有顾忌、甚至是忌惮教堂的?
——这或许就是他脱身的唯一机会了。
他不确定自己在被带进敌方大本营后,是否还能再闯出来。也许最好的选择,就是赶在被带进敌方窝点前冲向教堂求助——这是唯一的希望。
“真轻啊,”有人横抱起了静静等候时机的他,一边下车一边笑着跟同伴闲聊,“白长这么高——喔!”
欧德猛然睁眼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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