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过曝的照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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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坐在房间地板上,舔着那根糖,甜味让他忘记饥饿。但更多的是恐惧:父亲的眼神,像镜头一样锐利,捕捉到他的每一个小错。从那以後,父亲的「教育」变得更频繁。安德鲁犯错时——成绩不理想丶忘记整理房间——父亲会把他关起来,给他糖果作为唯一的慰藉。「糖是暂时的快乐。」父亲总说,「但它会腐蚀你。」母亲从不干涉,她总是微笑,假装一切正常,像游乐园的服务员。

十岁那年,创伤来了。父亲发现他偷看一本同学的成人杂志——不是色情的,只是好奇。那晚,父亲把他拖进浴室,用冷水冲他,边冲边低语:「你脏了,安德鲁。」水冰冷得像针刺,他哭喊,但父亲的眼神不变,温和中带着病态的满足。从那以後,安德鲁学会了隐藏。欲望变成秘密,他开始在学校厕所里,用偷来的糖棍摩擦自己,那冰冷的触感带来隐蔽的刺激,像对父亲的报复。甜味掩盖了恐惧,让他感觉掌控了什麽。

搬到城市後,他以为能逃脱。但游乐园的工作,像童年的延续:强迫的微笑,虚假的快乐。他讨厌这里,每个游客的笑脸都像父亲的伪装。但棒棒糖成了他的仪式。在人群中,喧闹声掩护下,他会偷偷开始:手滑进口袋,撕开包装,糖棍塞进制服裤档。冰冷的摩擦,让皮肤起鸡皮疙瘩,糖衣融化,黏腻的液体顺着大腿滑落。那一刻,他感觉活着,不是那个空洞的服务员,而是有欲望丶有秘密的人。高潮来时,像爆炸的烟火,短暂而激烈,他会把残馀的糖棍吞下,吞掉耻辱和快感。没人发现,那是他唯一的自由。

但现在,一切变了。理查发现了他,像父亲的眼睛,但更深丶更脏。安德鲁翻身,抱住枕头,脑海里浮现理查的脸。那男人三十五岁,已婚,有女儿,看起来那麽正常:温和的笑容,体面的衬衫,像每个人眼里的好爸爸。但安德鲁知道,底下是什麽:一种病态的偷窥欲,像摄影师捕捉猎物。第一次被拍到时,他恐惧得腿软,但现在,那恐惧混杂了依赖。理查的触碰,粗鲁而精准,让他感觉被填满,不再空洞。他讨厌理查,恨他用莉莉作为共犯,恨他把纯真变成折磨。但在被进入时,那种被掌控的快感,像父亲的惩罚,但更甜蜜。他想像理查在家里,抱着妻子,却想着他——那种忌妒,让他胸口一痛。他想反抗,想曝光一切,但每次想到理查的低语:「你需要我。」他就退缩了。理查成了他的新父亲,更可怕的版本。

然後是莉莉。那个五岁女孩,纯真得像糖果,马尾辫上的蝴蝶结,缺牙的笑容,让安德鲁每次看见都心碎。她无知地参与「秘密游戏」,敬礼时的兴奋笑声,像刀子切割他的尊严。在人群中,莉莉注视下,他做仪式时,那笑声成为最大的精神折磨:纯真包围污秽,像父亲的惩罚加倍。他内疚得想吐,觉得自己玷污了她。但同时,他怨恨她——为什麽她那麽信任?为什麽她的笑脸让他的高潮更猛烈?莉莉成了他童年的镜子:纯真被扭曲成武器。他想像抱她,告诉她一切,但那只会毁了大家。

手机震动,又是一条讯息:「明天,小丑喷泉後。带蓝色糖。我会让莉莉送。」安德鲁盯着萤幕,手指颤抖。他知道,他会去。因为糖壳已被打破,露出底下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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