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大臣虽不用站班,但都会花费一炷香左右围坐议政堂商议国事。
议政堂就设在养心殿以西的一间小室,类似暖阁和书房的结合体。
皇帝懒得上朝时常在此地召见大臣,来往距离短且方便。然而至今为止,没有一位阁老见过皇帝,很难不让人往皇帝是否下不了床的方面联想……
若真如此,江山随时可能易主,下一任君主自然是太子,但太子真的可以胜任吗?
聪明人多少看出一些端倪。
皇帝早有废太子之意,可惜没等下诏人已倒下。
诸多猜测,纷至沓来。
肖太子妃趁夜混入明堂,单独见了太子一面,后又匆匆离开。
宜合宫的邱贵妃病榻惊坐起,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赌一把,她和太子终将一无所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关键时刻,人心波诡云谲诡,没有什么不敢想不敢做的。
三月十七,凌窈的精神逐渐稳定,凌云便将她托付给翟妈妈和付氏,硬下心肠入宫当值。
此行虽早有准备,然而值房人员的变换依旧令凌云暗暗惊讶。他仔细观察了片刻,东厂的人未变,可见党派纷争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吴鸩还未做到一家独大。
几名千户百户一见凌云,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询问:“佥事,您可算回来,吴鸩太不是东西,我们何时才能回家?”
原来他们连续当值了五日,期间没有任何人给句准话,反倒是“擅自离开值房者斩”的死令下得飞快。
这不是变相的软禁是什么?
大家都是干这个的,对此类话术再熟悉不过,当即就琢磨到要有大事发生,一时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另一处地方,肖阁老在门生众臣的簇拥下踱步离开养心殿。
今日依旧没有见到皇上。
这是好事。
怕就怕皇上如同去年一般突然又活了过来。
今时今日,与其说他有不臣之心,更应解释为顺势而为,但凡毅王与怀国公联手,他绝对三思而后行,怪就怪毅王没有,且与怀国公闹得极僵。
面对唾手可得的帝位,想到苦心栽培的嫡孙女即将沦为废太子妃,肖阁老觉得自己再不插手才是愚不可及。
不过大部分阁老依旧保持中立,他们忠于皇上,只等皇上的旨意,哪怕一时不能阻止肖阁老的司马昭之心,却都竭力避嫌。
局势越来越微妙。
摇摇欲坠。
养心殿的暖阁里,皇后一身素服,未施粉黛,面容憔悴,她的右手被皇帝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
荀叙和丁御医垂手立在十步开外的屏风后,眼观鼻鼻观心。
毅王则跪在皇帝的床前,好一会儿,皇帝的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
他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可也不像外界误认为的失去意识,事实上他不仅有意识,还能说话,之所以迟迟未下决断,就是在等,等等看还有多少人站队。
令他欣慰的是,他的臣子依旧是他的臣子,而那些本有异心的,立时就现了原形。
现在,就看太子的了。
皇帝希望太子依旧是自己的儿子。
至于太子会不会这样想,那就交给人性了。
十八这日,三更天的梆子声将将落幕,位于养心殿同一处方向的建筑突然走水,火光熊熊,渐有蔓延之势,险象环生。
大批禁卫涌入,直至黎明才将火势压了下去,保住了周围的殿宇,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太子所居的明堂思过殿距离火源最近,基于安全考量,有人命禁卫护送太子暂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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