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竟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静静地与谢凛对视,本以为应该平静的心湖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难以忽视的涟漪。
姜以柔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谢凛却没给她机会。
谢凛像是再也无法承受一般,猛地背过身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近乎狼狈地逃离了这里。
谢凛眸色猩红,不自觉按住胸口,素来挺拔的身躯微微躬起,像是痛极了。
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再呆下去……他会彻底失控。
谢凛就这样一步一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和一颗碎裂的真心,踉跄着走远了。
姜以柔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没有开口叫住他。
这时,姜以柔的视线偶然间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顿时怔住了。
那里躺着一个歪斜的饭盒,它被摔坏了,里面的饭菜洒落了一地。
那个饭盒,姜以柔很熟悉,正是她家里的那个;而那一地被糟蹋的饭菜,她同样很熟悉……
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也是谢凛做得最好的几道菜。
愣怔过后,姜以柔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突然想起,就在不久前,她刚刚在电话里跟谢凛抱怨,说不喜欢学校里的饭菜,就什么都没吃。
所以……谢凛这是特意赶来给她送饭的吗?
姜以柔手指微蜷,神色似有动容。
下一秒,她的下颌突然被轻轻捏住,然后强硬地转过她的脸,她的视线不得不离开了那一地的饭菜。
方隐年捏着她精巧的下颌,蓦地俯身逼近,两人鼻尖相抵,灼热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方隐年紧紧盯着她的脸,将她微妙的神情变化尽数收入眼中。
他扯了扯唇角,那弧度有些冷淡,开口时的嗓音里也带着股嘲意:“怎么,心疼他了?”
方隐年的手指不由得收紧,却在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时骤然松了力道。他轻轻摩挲着她细腻温润的侧脸,那微颤的手指里带着股压抑的疯狂。
方隐年凤眸阴鸷,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恨声道:“你怎么只知道心疼他,不知道心疼我呢?”
方隐年抓起她的一只手,覆在了自己的侧脸上。
姜以柔立刻就感受到了掌心黏腻的触感。
她瞬间回神,定睛一看之下,这才发现方隐年此时格外狼狈。
他唇角淤青带血,半张脸都蹭上了灰尘,最严重的是他额角的伤,正汩汩地往下流血,一路淌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又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姜以柔定定地凝视他许久,突然用力把手抽了出来。
她神情冷淡,面上不见丝毫对方隐年伤势的心疼或担忧,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满是审视。
姜以柔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质问道:“谢凛怎么找来的?是不是你搞的鬼?”
方隐年固然疯,但绝不会拿两人的声誉开玩笑。
当他哄着自己在车里胡来时,早就低声跟她承诺过,他已经清理过附近的无关人员,连监控都让人关了,绝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但现在……闲杂人等倒是没有,可一下子就被谢凛精准地找到了。
若说是巧合……姜以柔不信。
姜以柔红唇微抿,盯着他的眸子里满是冷意。
闻言,方隐年神情微敛,静静地回视她。
两人的目光相撞,再没了方才的缠绵温情,只剩下防备与探究——当然,这是姜以柔单方面的防备。
看着她冰冷无情的神色,方隐年心中一痛,那股不甘的恶念又在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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