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一次说过这段婚姻是布雷奇家族的耻辱,一个黄种人丈夫,一个没文化没背景没有家族徽章的中国男人是他即将被修正错误。
布莱恩-西多-兰开斯特-布雷奇不屑于撒谎,也没有必要。
Brian调整面部表情,努力控制着,在对方愤怒的眼神中,镇定地说;“我说的是事实,我们就是结婚了。”
林苟目光迫人,愤然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噪音。
他盯着Brian的脸,冷冷地说:“我再提醒你一次,还有28天,我要亲眼确定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Brian向后靠坐,椅背吱呀吱呀地抗议,他挑着眉,口吻像宣判:“不用怀疑,我会的。”
——
乡下夏天的晚上很热闹,知了、蛐蛐与身后传来的淋浴水声合奏。
林苟蹲在门口台阶上,手指无意识地勾了勾脖子上的项链,支着头看月亮。
7年前他从这里离开是真的没想过自己还会再回来。更没想到会带个英国男人回来。
村里变化很大,被Brian嫌弃的石子路在他小时候是比现在更难走的泥地。下雨涨潮,沾满泥浆的鞋子就被地面死死咬住,当地小孩干脆赤脚走,脚底带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回家。
也能苦中作乐。
林苟和童年的玩伴总是比谁能在泥地里最先跑回家,他跑得最快,却在快到家的时候故意放慢脚步。
他万年老二,第一是李茂才。
李茂才叫他的时候,林苟没认出来。
“大狗!是我,李茂才。”
林苟一愣,没注意身后的淋浴间传来叮咚声响,李茂才自来熟,自己进了院子,“听镇长说你回来了。”
他望着林苟,笑容真诚,指了指林苟怀里一堆衣服又问;“蹲在这里做什么?怀里又是什么?”
林苟没回答,抱着衣服站起来,两人凑在一块儿聊天。
李茂才在城里上大学,普通话好一些。
他热情地拍拍林苟的肩膀,说:“不着急你还有一个月才走,走之前来我家喝酒,我们一块儿去镇上吃烧烤也行。”
淋浴间的浴帘是新买的,唰的一声,林苟眼疾手快揽住李茂才的肩膀把他往外带,“等我整顿两天再去找你,你不出去打工吧。”
李茂才笑着说今年不打工,在家给他爸修补船板。
等李茂才的声音走远,身后又是清脆的一声,故意制造出来的噪音。
林苟抢先在尖锐的质问前开口,“今天洗得这么快?布莱恩少爷。”
虽然Brian本人认可被称为少爷,但也知道林苟在阴阳怪气。他盯着已经看不到人的小路,不悦地问:“我的衣服呢?”
“这儿呢。”
林苟走上台阶,一如既往留在一旁等他穿好衣服。Brian边穿,边嘟囔,“中国人为什么把干爽衣服放进浴室呢?”
佣人自然会抱着衣服等在门外啊。
因为我们不是事儿逼,林苟在心里回答。
镇上商店只有Brian打死都不会穿的夹脚拖鞋,为了一双他能穿的拖鞋,林苟比预计归家的时间晚了40分钟。
踩着新拖鞋的Brian,金发湿漉漉的散落着,眼里的雾气还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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