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逐说:“李律师,我的私事不劳你费心。”
李以恩素来也是冷静理智的,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管不了自己的情绪。
大概是因为那天在学校里看见他背着她,看见他放下她时,那种小心呵护,就怕她磕了碰了,看见哪怕分别时人已经走出去了,手也要到最后再松开……
“陈逐,你和她真的不合适。”李以恩由衷地说,“就算你不选择我,我也要这么说。和她在一起,你要经受方方面面的压力,你取得的所有成功在她强大的家世背景下,不值一提。你甘心做她的陪衬品吗?”
陈逐一时未作答,扭头看向窗外,几秒后,淡淡地说了四个字:“与你无关。”
*
苏小优订的是周五晚快九点的飞机。
林孟随下班后回家取上提前收拾好的行李箱,再到机场,时间刚刚好。
从北城飞荷城挺快,不到两小时。
记忆里,荷城似乎跟某个事或某个人有关联,林孟随一时想不起,苏小优接话:“是他们那边的海鲜捞饭吧?前段时间网上炒得可火了。咱们这次过去尝尝。”
林孟随笑笑,说:“尝。”
两人在候机大厅等待登机,各种话题想到哪儿聊到哪儿。
林孟随这会儿有些困,身体上的困,精神上却好像有根线提着她的神经,叫她无法合眼。
苏小优看到她的黑眼圈,以为是工作闹心,就跟她说了点儿自家的八卦,让她换换脑子。
“那天咱俩吃饭,我妈不是把我紧急召回吗?”苏小优说,“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爸心脏又不舒服了,结果是我堂姐的事。”
苏小优这位堂姐去年结婚,嫁的老公各方面都比她高一截,算是高嫁。
嫁之前,堂姐婆婆就挺挑剔,但堂姐死心眼,爱她老公,觉得这都不叫事,等婚后她好好待公婆,真心换真心就行了。
可谁想这结婚后啊,一件事接一件事地来了。
先是婆婆明里暗里嫌弃堂姐挣得不多,说话夹枪带棒,再来又是嫌弃堂姐没背景帮衬不上丈夫,三天两头拿堂姐和别的姑娘做比较。一来二去,婆媳矛盾越来越深。
堂姐起初的真心慢慢消磨殆尽,一会儿觉得难过憋屈,一会儿又自卑忧思,认为这都是自找的。
苏小优说:“那天我回去,就是堂姐回娘家哭来了。我大伯和婶婶也不好受,说去闹,底气不足,男方各方面都压一头。不闹吧,那就眼看着女儿憔悴消瘦,天天在婆家受折磨。怎么着都不行。”
林孟随本就有“感同身受”的毛病,更别说她从这事里咂摸出一点别的味道来,当即就为堂姐委屈起来,心里跟着堵得慌。
但苏小优说这种事是双方的事,她堂姐不是没问题,她堂姐夫更是不怎么作为。
“我堂姐这人吧,比较懦弱,也爱多思多虑,有时候挺优柔寡断的。”苏小优叹口气,“可话说回来,我堂姐夫要是行呢?他明知道我堂姐嫁过去多少有些自卑,为什么不多给她一点安全感?天天跟个甩手掌柜一样,美其名曰养家,实际就是懒得花心思。我跟你说,任何婆媳问题都是因为有个不作为的老公,这话一点儿错没有。”
苏小优又叨叨她堂姐那位极品婆婆来,家里不过稍微有那么一点儿钱,却和跟财神爷拜了把子似的,牛气的不行,不就比一般工薪阶层多挣点吗?有什么的……
苏小优越说越激愤,马上就要上升到社会阶层矛盾的高度,而林孟随还停留在之前的话里,恍恍惚惚。
安全感。
她有给过陈逐安全感吗?
*
林孟随和苏小优十点半落地荷城。
打车到了酒店,两人都有点累了,没再怎么聊,赶紧洗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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