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魂上的花越开越盛,缠遍整块残魂,而那个少年的死亡斩断了一条试图收紧的花枝。
在坎贝尔府邸的那个下午, 穆尔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点屏幕的手不住地颤抖,进了好其他几次页面, 可等手稳了下来他还是没能用游戏板面证实想法。
荧蓝色薄板在关键时刻闪烁两下, 关闭了。
无论他再怎么换着方法尝试召出板面, 都是失败。
“不可能, 什么样的危险才能……伊桑的自保能力那么强,不会出事的……”
“是不是我的权限消失了?殿下,您能不能看一眼, 找找他在哪里?”
当时, 诺亚没动手抹掉挂在颊侧的眼泪,任它们挂着,手指在半空中划了两下:“真的消失了。”
板面彻底消失了。
如果穆尔提出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和碎裂出去的灵魂失去了最有保障的硬性联系。
坎贝尔府新聘用的管家递来了纱布, 诺亚被他担忧的呼唤声引得微微偏过头,看到托盘上的整齐摆放的白布和药瓶时, 自受伤以来第一次产生了要拿起它们包扎自己的想法。
情绪重新流入身体, 眼前的世界看起来仿佛和前几天不一样了。
色彩更加饱和、声音更加清晰, 府邸里的蓝色藤花叠成了一道帘子, 风起时就能看到远处的景色, 世界生动得跟“游戏”两个字碰不上边。
蝙蝠劳埃德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诺亚的肩, 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殿下, 您灵魂沾到了黑色, 胸口处正插着一把海蓝色的刀。”
……
伊桑死讯砸来的悲伤让诺亚在神思恍惚的状态里沉浸了五天。
五天后, 胸口持续传来的疼痛逼着他回过神,要去做什么、希望得到什么,从没如此清晰过。
小号死亡,其身体里的灵魂并没有前往审判庭,而是了回归本体。
和劳埃德一起得出结论后,诺亚等着威妮回来给他一个交代。
也有可能,人鱼不会回来了。
失去板面,他无法用强硬的手段控制角色,是否还要侍奉这个人类帝国的亲王全凭小号自己的想法。
诺亚问过恶魔:“你想效忠诺亚.霍华德的名字,还是灵魂?”
契约上签着的是名字,对恶魔来说有致命吸引力的则是灵魂。
“效忠于您。”
劳埃德回答的语气没有半点动摇。
有没有这个板面,他都是乔宴的一部分,不会改变。
隐藏于心的不安得到了安抚,诺亚感受着久违的情绪起伏,答了声“好”。
威妮弗雷德没让诺亚等太久。
她联系了诺兰进宫,绕了一大圈的人才最终找上诺亚。
离开没几天,威妮却像换了个人,身上的颓废气息沉重到能影响擦肩而过的无辜路人,他们在宴客室的门口撞见,刚打照面人鱼就下意识地想逃跑,被诺亚一把拽住。
他不给威妮回避的机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鼓起勇气主动回来了,真正面对诺亚时她还是恐惧地缩着肩:“你不是可以读取我们的记忆吗?你读吧,我不想复述了……”
“板面消失了。”
威妮的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摔倒:“什么?”
“意思是,你现在把我推开逃走我也拦不住你,人鱼族联合其他种族打破和平条约我也不一定有能力再次平息事端。”他的声音时隔多日又温和起来,“你还要救我吗?”
话像针一样,扎到了痛苦之处。
人鱼的眼角溢出即将化为珍珠的泪水,反抓住诺亚的手:“我要救你、我们都要救你,不可以因为害怕就放弃。”
诺亚带着威妮进了宴客室,倒好茶等她平复心情,才开口继续问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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