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未雨绸缪,趁天下尚未大定,世道正乱,及早更名“宗耀”,多年后得知君夫人竟投生于帝王家,便混入皇城卧薪尝胆,一步步取得先帝与先皇后信任,以至如今,君夫人,也就是长公主,也将一些要紧事务交给他。
方才他被差使来,头一眼就已认出君上,激越之余见他并未表露身份,便竭力克制心绪。
宗耀听见那句“祖父”霎时大骇:“君上折煞微臣了,微臣哪敢做您祖父!”说罢抬头看他一眼,感慨道,“您真是一点没变,微臣却老得路也走不动,真怨您过了三十年才来……”
魏尝笑着弯下腰,扶他起身:“别提了,那巫祝是个蹩脚的,给寡人弄错了年月!”
当夜他回到密宅,简单处理了伤势,哄魏迟睡觉后唤巫祝入室,自己也和衣躺下,静待神迹。
结果不省人事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竟是巫祝的惊声:“糟了,跑太远了!”
是的,他本来一刻也不想叫薛璎多等,也不想她遭遇任何可能的意外,打算去十五年后陪她从襁褓里慢慢长大,结果再睁眼,孟夏变隆冬,连绵雪山,纷飞霜子,也不知到了哪年。
宗耀揩揩眼泪,说“也好”:“您要真早来了,岂不与长公主差了太多岁数,那都不般配了。”
他说到“长公主”三个字时,明显察觉魏尝神情一滞。
宗耀知道他在想什么。谁能料到,君夫人竟两世躲不过帝王家,投生成了陈国国君的嫡亲闺女,且如今这辈子,比上一世还更血雨腥风。
他叹口气,问:“君上此行可还顺利?您怎会坠崖,又为何假装失忆?”
魏尝道:“一言难尽。”
当初巫祝说,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宙宇万物,皆有恒定之理。故而他此番逆天之举,绝不可向后世人透露。如泄露天机,搅乱定理,他将重回过去,令一切复归原点,并无法再次改命。
他谨记教诲,只是初到雪山,连当下年月也不知,若不金蝉脱壳,去外边了解世道详情,根本无法向薛璎自圆其说。
毕竟他初见她时百感交集,流露出的种种反应说辞,已令当时的他失去了“假装失忆”的可能。
但他不能装傻,魏迟却可以。所以早在跟踪薛璎时,他就与儿子对好“供词”,称若自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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