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竟然……竟然走到这一步……”
“那当初你为什么还要骗走我家的收藏呢?”宋文渊难过地说,“就是这件事,让我彻底失去了父母。”
“你父亲配不上你的母亲!”黄兴运突然说,“对你母亲来说,当初那件事情对她何尝不是一个契机,让她鼓起勇气离开你无恶不作的父亲,开启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宋文渊重重将筷子放下,抬头看向他,“你一直都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黄兴运神情诡异地笑了一下,“你不是早已经和她相认了吗,有这样的风光无限的母亲保驾护航,你在古玩行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想必再没有人,胆敢和你作对了吧?”
想到魏宅里那个眉眼间满是忧伤的美妇,康天真觉得吃不下去了,担忧地看向宋文渊,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黄兴运,半晌,扯动嘴角,毫不留情地嘲道,“是吗?可黄先生却已经把我整得不轻,轻轻巧巧的一招里应外合,就把《锦绣万花谷》转移到了肯巴德的手中,真是好手段。”
“这件事情是为师欠考虑,”黄兴运慈爱地看着他,双眼中竟然满满都是诚恳,他恳求地说,“我会和肯巴德好好沟通,争取挽回你的损失,至于洪阳……”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当他吐出洪阳两个字的时候,清晰地看到宋文渊的眼神倏地变得狠戾,仿佛看着毕生的死敌,到嘴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康天真却痛叫了起来,“真的是洪阳哥?那个做手脚的人,真的是洪阳哥?不……”
“人是会变的,”宋文渊镇定地揉揉他的头发,轻声道,“洪阳他……也许只是被利益诱惑……”
黄兴运立即从善如流道,“是的,全是肯巴德的诱惑,大家都知道,洪阳和璧影伉俪情深,但入赘蒋家恐怕是他一生都要背负的污点,他迫切地需要财力来证明自己……”
“入赘有这么难以接受吗?就可以去伤害这辈子唯一的挚友吗?”康天真愤怒地叫,“宋文渊那么信任他,他却和鸡巴德那老杂毛沆瀣一气。”
宋文渊轻声抚慰他,“我会让他给我一个解释的,天真,别担心,我并没有那么脆弱。”
康天真愤愤地将筷子摔下,赌气道,“这顿饭一点都不好吃,我后悔出来吃这顿饭了!”
“是是是,我们不该出来的,”宋文渊柔声附和,转头看向黄兴运,“你有洪阳犯罪的证据吗?”
黄兴运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宋文渊竟然张口就要证据,“你要干什么?是销毁还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过错是可以逃避惩罚的,”宋文渊淡淡道,“法律、人性、良心……总会有什么给予审判。”
黄兴运眼神中划过一丝落井下石的笑意,爽快地答应,“证据自然是有的,份量足够他把牢底坐穿。”
宋文渊嘲道,“没想到你们虽然狼狈为奸,却还有不小的嫌隙。”
“竖子无义,两面三刀,”黄兴运冷哼,他从来不是心胸宽广的老人,睚眦之仇尚且要报复,更何况是当初鉴证会上被洪阳当场背叛的仇恨。
从烩萃楼出来,目送黄兴运钻进自己的车中扬长而去,宋文渊脸上的从容不迫消失殆尽,他死死攥紧了拳头,英俊的侧脸如刀削斧砍般冷硬。
康天真双手握住他的拳头,将手指一根一根扒开,轻声道,“放松点儿,这老杂毛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的话你都不要相信,我看啊,他今晚这个举动就很可疑,明显是在向我们示好,他是被鬼附体了吗。”
宋文渊轻颤了一下,尽量保持着声线的沉稳,“他是被胁迫的,他用嫉恨的语气说我母亲在为我保驾护航,一定是的,一定是她在背后做了什么。”
康天真心头一酸,不顾烩萃楼前人来人往,直接就抱住他,在他的侧脸上细碎地亲吻,“我知道你难过,别忍着,你在我面前可以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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