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想都没想,一甩头,“五千!”
“五千一。”
“六千!”
“六千一。”
“七千!!!”
宋文渊平静道,“七千一。”
“不管我出多少你都要加一百是吧?”青年不爽地嘬着牙花子,“跟我扛上了?”
宋文渊温文尔雅地笑而不语。
青年拽起挎包翻了翻,刷地两扎红票子甩在了地摊上,嚣张道,“我出两万!!!”
“……”宋文渊呼吸一窒,定了定神重新打量眼前这人,只见其一身灰扑扑的卫衣牛仔裤,背着个半旧的帆布挎包,不像是个正经收藏古董的人。
难道是个对古玩一时兴起的富家子弟?
不对,没有钟鸣鼎食之家的贵气。
倒卖古董挣差价的二道贩子?
不,也没有那种浸淫人情世故多年的油滑。
或者……真的是个眼力卓绝的少年英才?宋文渊眸色略显深沉,好眼力是在真金白银之中洗练出来的,此人看上去才二十出头,单阅历这一条,就不合常理。
几秒钟内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宋文渊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大概,这厮就是一败家的棒槌吧。
“两、两万?”小贩吓尿了,“小宋,你看这……”
狠狠再看一眼这个精致的木雕,宋文渊闭了闭眼,摆手,“算了,给他吧。”
开价三千的东西被抬上两万,小贩高兴得舌头都打结了,手脚麻利地给包起来,恭敬得跟供佛爷一样,“小帅哥看着眼生啊,您不常来咱古玩街吧,怎么称呼啊?”
“我?我怎么会眼生呢?”青年仿佛十分不满对方竟然不认识自己,手指弹弹衣袖的灰尘,微笑,“丰神俊逸、惊才绝艳、才貌双全、人称火眼金睛的金陵一枝花康天真,听说过吧,不才,就是在下。”
宋文渊:“……”
“……哈!哈!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小贩演技颇为浮夸地拱手,“康小哥以后要多多来照顾生意啊。”
“那是自然,咱们相识即是缘分,以后我必会多多照拂你哒,走了哈,下回还来你摊儿买东西,”说完,康天真双手捧着鸳鸯暖手,高兴得摇头摆尾地走了。
旁边一路人悄悄戳一下小贩,“这二百五到底是何方神圣?”
“谁知道哪儿蹦出来的?棒槌一个,”小贩坐在马扎上点钱,随口道,“钱多烧的吧,那破玩意儿三千到顶儿了,脑筋不正常才会出两万,小宋也真是蔫坏,故意抬价。”
宋文渊叹气,“我还真不是故意抬价。”
“老哥还不知道你的?”小贩点完钱,笑着看向他,“说实话,咱这条古玩街上每天来来回回这么多人,年轻一辈还就数你是头一份了,以你的眼力,难道看不出那玩意儿的真正价值?”
“不瞒你说,”宋文渊道,“那个鸳鸯暖手,是我家的旧物,本是一对,文革时期从我爷爷手里被没收的,包括它底下的那块伤,也是当年造反派挖下来检验是否是真香而留下的,七千不亏,两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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