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方凌仞所视的方向，褚清钰便知道，自己方才那应该不是错觉。
一人一鬼很快对视了一眼，褚清钰收起了召唤兽，拉着方凌仞走入林中。
在身影没入树阴的一瞬间，方凌仞则拉着褚清钰飘到了树上，隐匿身形。
他们在树上略等了一会儿，就听得一阵窸窣之声。
没一会儿，草丛便被拨开，一道黑影从中钻了出来。
褚清钰指尖轻拨开了树叶，就见一人从树丛走走了出来。
这人戴着一张红色的恶鬼龇牙状面具，穿着一身漆黑，几乎隐于夜色之中。
来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动作轻缓的探头去看褚清钰和方凌仞方才所在的方向。
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怪了，没有啊……”面具里传的声音，透着一会儿。
只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什么，连退了几步，颇为警惕地环顾四周，试图听到从林中传来的异响。
在森林这种地方，夜里本就不宁静，要论异响，那可太多了，光是叫声比鬼还可怕的鸟儿，就不只一只。
那人很快作罢，从袖中拿出可一块传讯玉牌，压低声音悄声道：“我没看见你所说的一个修士和两只召唤兽，是不是你记错地方，指错路了？”
褚清钰：“……”不是！方凌仞就坐我对面啊！这都看不到吗？
那人却不知褚清钰心里如何做想，还在和传讯玉牌里的人交流，“若是地方没错，那就是那召唤师带着召唤兽离开了，要么就是发现异常，藏起来了。”
也不知道传讯玉牌那边对眼前这戴着红色恶鬼面具的男子说了些什么，男子的语气明显不大好。
“……你能不能长点记性，是我不想用灵识之力探查四周吗？是不能用！你到底有没有把裴道君的话放在心上！”
褚清钰都已经准备好，等对方用灵识之力来搜寻这片地方时，也放开自己的灵识之力攻击对方，现下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只觉得疑惑。
男子又道：“罢了，或许那人是察觉到林中有异，便离开了，你也小心点，对方应该还在林中。”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准那人就是路过此地，驾驭召唤兽消耗了太多灵力，便落地歇歇脚而已，待灵力恢复，便离开了。”
男子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那片湖，“有关这不归湖的诡异传闻不知凡几，甚至还有直接称其为鬼湖的，谁没事还会来这样的地方？”
低声交流完毕之后，那男子便离开了这里。
褚清钰和方凌仞都没有动，等着那人走远之后，又在树上待了会儿，果然看到那身影去而复返。
男子还在这附近搜寻，只不过他的动作比方才更轻，若非褚清钰和方凌仞有意观察，很难注意到。
他甚至搜寻到了褚清钰和方凌仞所在的这棵树上，只是方凌仞带着褚清钰隐去了身形，男子粗略扫了一眼，内看到人，便离开了。
那家伙也是警惕，往返了三四次，确认这附近真的没有人，在真正罢休。
褚清钰拨开树叶，看向湖面。
月光之下，水面波光粼粼，还有一些叶子顺水飘动。
方凌仞：“听方才那人的交流，这地方似乎有许多传闻，你可知晓？”
褚清钰：“可以问一问。”
说罢，褚清钰拿出了几张灵符，往眼前一展，咬破指尖，挥手抹过。
“嗖嗖嗖！”几道白烟浮现，还有一缕灰烟。
褚清钰已经看惯了在灰烟中浮现的饿死鬼，非常顺手的拿起了那张浮现出灰烟灵符，就要将它给撕了。
方凌仞无意看了一眼，从他的角度，首先看到了从灰烟中冒出的一只角。
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褚清钰的手，“等等！这只好像不是饿死鬼！”
褚清钰：“……”我召出饿死鬼，难道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吗？
灵符没被撕开，那只灰色的鬼，顺利自灰烟中成型。
一对浅灰色的尖角，一个生着深灰色短毛的羊头，一团看起来毛绒绒的身体。
“咩！”
这是一只羊的魂魄。
灰羊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眸中似有水光流转。
褚清钰：“怎么连羊的魂魄都没有归入阴冥？”还是一只灰色的魂魄。
未开灵智的兽禽们，不存在什么恩怨情仇，死了也不会对这世间有多大眷恋，基本上刚死就能被带入阴冥，也不用受什么刑罚，很快就能入轮回投胎了。
所以一般很少能见到普通兽类和鸟类的魂魄留在世间，召唤师们基本不会召出它们的魂魄，都会默认召出的都是人魂。
突然看到一只羊，褚清钰难免诧异。
其他几张冒出白烟的灵符，也显露出了鬼魂的模样，褚清钰满怀期待地看去，就见那一只只通体偏白的鬼，一个个头大嘴大，身体却异常的瘦小。
是的，还是饿死鬼。
只不过是白皮的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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