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僵立在一尘不染、光可鉴人的和慈医院住院部电梯门前,昂贵的皮鞋踩在冰冷反光的大理石地面上,倒映着他线条冷硬、写满不情愿的脸。
跟在他身后的,是李小雨秘书——那个前两天还在员工餐厅角落跟人嘀咕“沈总难伺候”的小新人。
李秘书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沉甸甸的保温桶,盖子边缘固执地溢出一缕缕带着浓郁鲜香的奶白色水汽,突兀得弥漫在冰冷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里。
他当然不是真的来看花咏的。那个小疯子!那张抱得盛少游归、春风得意的脸,光是想想就足以让沈文琅后槽牙发酸,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妒火在心底翻搅。
凭什么?凭什么他在这里焦头烂额、心乱如麻,像只困兽?而花咏,就能心安理得地守着盛少游,在医院里岁月静好,像个赢家?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烧得他喉咙发干,指尖微微发麻。
要不是……要不是花咏那家伙身手邪门得很,他真想现在就去病房,蒙头就把那张总是挂着戏谑笑容的脸打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沙包大的拳头!
手机里一条几天前的备忘——“高晴术后复查(和慈医院)”,沈文琅意识到,高晴的术后恢复,高途不可能不来,所以只要在和慈住院部待着,他就一定能碰到高途。
沈文琅对着电梯门模糊的镜像,用力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合理”的、带着点“体恤”意味的笑容。结果那笑容扭曲变形,比哭还难看,透着十足的狰狞和勉强。
他今天就是来看看那个住院的小疯子恢复得怎么样的,然后顺便问问,怎么挽回离职下属得心,真的就是顺便来问问。
沈文琅在心里把这套说辞滚了一遍,试图说服自己,也试图用这层薄薄的遮羞布,盖住心底那点隐秘的期待——万一呢?万一高途今天也在和慈呢?他不就碰上了!
电梯门“叮”一声滑开,沈文琅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鱼汤鲜香和消毒水的气味猛地灌入鼻腔。他挺直了背,下颌线绷得像刀锋,脸上惯有的倨傲神情重新武装起来,大步走了进去。金属门合上,倒映着他冰冷而完美的面具。
推开那扇厚重的VIP病房门,沈文琅脸上那点勉力维持的、“体恤好友”的温和假面还没来得及挂稳,便彻底僵死、碎裂。
预想中花咏那张令人牙痒痒的笑脸并未出现。偌大而过分安静的病房里,只有盛少游一个人半倚在升起的病床上。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穿过百叶窗,在他苍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他正低头翻着一本厚重的财经杂志,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听见门响,盛少游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片,精准地钉在沈文琅身上。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冻结,连时间都停滞了。
盛少游极其缓慢地挑了挑眉,眼神里毫不掩饰地写着“怎么是你?”以及更深层次的“真他妈晦气”。
慢条斯理地合上杂志,嘴角勾起一个没有丝毫暖意的弧度,声音带着病后的虚弱,却字字刻薄如刀:
“哟,稀客啊沈总?今儿是什么风把您这尊日理万机的大佛吹到我这犄角旮旯来了?”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李秘书手中的保温桶,“总不会是专程来探望我这个‘闲人’的吧?啧,这阵仗,我可担待不起。”
沈文琅压下心头被对方轻慢态度撩起的滔天火气,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下颌线绷得更紧。他朝李秘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鱼汤递过去。保温桶盖子被掀开,浓郁的、带着奶香的鲜味瞬间霸道地充盈了整个冰冷的空间。
盛少游眉梢微抬,鼻翼轻轻翕动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更加讽刺的笑容:“沈总确定这鱼汤是给我的吗?我怎么瞧着,你这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