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如同沉默的掠食者,滑入郁家大宅那气派非凡的铁艺大门。车轮碾过精心铺设的碎石车道,发出细碎而单调的声响,打破了庭院深处近乎凝滞的宁静。车厢後座,那块彻底升起的隔音挡板,彷佛不仅隔绝了声音与视线,更划分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前排是寻常的归家路途,後排则是欲望刚刚平息丶弥漫着浓烈体液与复杂情绪的隐秘战场。
江舒迟静静地蜷缩在真皮座椅的角落,身体残存着细微的丶难以自控的颤栗。昂贵的校服裙摆被她徒劳地拉直,试图遮掩腿根处布料上那一小片更深色的丶暧昧的湿痕,那是她在他指尖达到巅峰的证据。肌肤上,被他唇舌啃噬过丶抚弄过的地方,如同被烙印般灼热,颈侧与锁骨处新添的红痕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带着一种被彻底占有後的靡丽。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激烈深吻时的气息,一种混合了雪松丶琥珀与纯然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霸道地盘踞不去。
她的脸颊紧贴着冰凉的车窗,试图从那片玻璃汲取一丝冷静,以对抗体内仍在奔流的丶羞耻的热度。窗外,郁家那极尽奢华丶宛如欧洲古典庄园的庭院景致——精心修剪的草坪丶错落有致的喷泉雕塑丶在暮色中点亮暖黄光晕的复古壁灯——皆如浮光掠影般从她空洞的视线中划过,无法在她纷乱的心湖激起半分涟漪。
身体深处,那被强制唤醒并推至顶点的痉挛馀韵仍未完全消散,带来一种奇异的丶混合着极度疲惫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松弛感。这感觉让她恐惧,比郁景直接的暴力更令她不安。她的身体,这具她引以为傲丶从不懈怠锻炼以维持完美状态的躯壳,竟然在那个她厌恶的丶玩世不恭的少年手下,如此轻易地背叛了她的意志,绽放出那般不堪的丶沉沦的模样。
司机李叔恭敬地为他们打开车门,目光低垂,恪守着本分,对後座异常的氛围与两人之间紧绷的磁场视若无睹。郁景先一步下车,他随意地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衬衫领口,动作间带着一种饱食後慵懒的餍足,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上,神情是惯常的漫不经心,唯有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曾完全褪去的丶侵略性的暗芒。他甚至没有多看江舒迟一眼,彷佛刚才在车内那场激烈到几乎将她吞噬的交锋,不过是闲暇时一场无关紧要的消遣。
江舒迟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座椅上起身。双腿落地时,腿心处传来的微妙酸软感让她几乎趔趄,她及时扶住车门框,稳住身形,竭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跟在郁景身後,走进那座灯火通明丶却感觉不到多少温度的巨型宅邸。
玄关宽敞得惊人,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穹顶上悬挂的水晶吊灯,璀璨却冰冷。管家和佣人早已等候在一旁,恭敬地接过他们的书包和外衣。空气中飘散着昂贵香薰的淡雅气息,却掩盖不住一种无形的丶属於豪门深宅的压抑感。
「少爷,舒迟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吩咐等你们回来就用餐。」管家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
郁景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径直朝着餐厅方向走去。
江舒迟却停下了脚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王管家,我暂时没什麽胃口,想先回房整理一下。请代我向阿姨致歉。」
管家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是顺从地点头:「好的,舒迟小姐。需要让厨房给您准备些点心送到房间吗?」
「不用了,谢谢。」江舒迟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转身朝着与郁景相反的丶通往她卧室区域的楼梯走去。她的背脊挺得笔直,步伐看似平稳,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步都踏在尚未平息的欲望馀波与内心激烈的天人交战之上。
回到属於她的那个套间,关上厚重的实木房门,将外界的一切暂时隔绝。她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毯上,终於允许自己流露出真实的疲惫与混乱。车厢里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放——他灼热的呼吸,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肌肤上点燃的火焰,那强势的丶不容拒绝的侵入,以及最後那让她意识涣散丶身体失控的猛烈高潮……
「唔……」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将滚烫的脸颊埋入并拢的膝盖。羞耻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但在这浓稠的羞耻之下,一丝冰冷的理智却在艰难地探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混乱的丶单方面被掠夺和掌控的关系,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她彻底摧毁。无论是学业,还是她试图紧紧抓住的丶对自己人生的某种掌控感,都会在这种持续的丶隐秘的侵蚀下分崩离析。
她必须和他谈谈。即使这个念头让她感到恐惧和不安,她也必须为自己争取某种……秩序,或者至少是某种明确的丶能够让她喘息和应对的规则。
这个决定让她获得了一丝微弱的力量。她站起身,走进卧室附带的豪华浴室。拧开镀金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氤氲的蒸汽逐渐弥漫开来。她褪下身上那件承载了太多不堪记忆的校服,站在宽大的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彷佛这样就能洗去所有属於郁景的气息与痕迹。水珠滑过胸前那两枚依旧敏感挺立的蓓蕾,流过腿间那片隐秘的丶仍残留着湿黏触感的绒毛,带来一阵细密的战栗。她闭上眼,努力将那些旖旎而羞耻的画面驱逐出境,专注於思考即将到来的丶艰难的对话。
与此同时,宅邸另一翼,郁景的房间内。
他同样刚结束淋浴,仅在腰间松松地围了一条浴巾,露出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上半身。水珠从他湿漉的黑发发梢滴落,沿着结实的胸肌丶块垒分明的腹肌,一路滑入浴巾边缘引人遐想的阴影地带。他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郁家精心打理的后花园,夜色中树影婆娑。
随手拿起放在小几上的银质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了一支烟。菸草燃烧的微弱红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映照着他没什麽表情的侧脸。脑海里,却是江舒迟在车内最後时刻,那双迷离失神丶氤氲着水汽的眼眸,以及她身体在他手下剧烈颤抖丶紧绷,最终瘫软如泥的模样。一种混合着占有欲与某种难以名状烦躁的情绪,在他心底盘旋。
他享受这种掌控感,享受将她那副冷静自持的假面撕碎,让她露出最真实丶最无助反应的过程。但今天,在图书馆险些暴露的刺激,以及看到她与沈聿修站在一起时那股莫名的不悦,都让这种惯常的游戏,似乎掺入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他习惯了随心所欲,习惯了所有事物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包括这个被寄养在家里的丶看似顺从却总在眼神里藏着倔强的「妹妹」。
敲门声轻轻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他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烟熏後的慵懒沙哑。
门被推开,是端着托盘的佣人:「少爷,夫人让给您送来的安神茶。」
「放那吧。」郁景淡淡道。
佣人放下托盘,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带上了房门。
室内再次恢复安静。郁景吸完最後一口烟,将烟蒂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他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那几本随意堆叠着的丶几乎崭新的教科书,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学习?他对那些枯燥的理论从来提不起兴趣,未来郁家的产业自然有专业的经理人团队打理,他只需要学会如何掌控那些人就足够了。父亲将江舒迟安排过来「辅导」他,无非是希望藉由她的「优秀」来刺激或者约束他,真是天真得可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发信人显示是「江舒迟」。
「有事谈。半小时後,你房间或者书房?」
郁景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一丝意外,随即又被浓厚的兴味所取代。主动找他谈?这可不像是那个一直试图躲着他的江舒迟会做出来的事情。他几乎可以想像她发出这条信息时,那副强作镇定却又不得不为之的纠结模样。
「房间。」他回了两个字,简洁明了。他倒要看看,她想玩什麽花样。
半小时後,江舒迟准时敲响了郁景的房门。她换上了一身舒适的棉质家居服,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後,脸上洗尽铅华,更显得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只有那双过於明亮的眼睛,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决绝。
郁景打开门,他已经换上了黑色的丝质睡袍,腰带随意系着,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结实的胸膛。他侧身让她进来,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和他身上独特的丶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想谈什麽?」郁景关上门,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单人沙发扶手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如同实质般在她身上巡梭,带着审视与玩味。「如果是为了下午车里的事来兴师问罪……」他低笑一声,「我以为你的身体反应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露骨的话语让江舒迟耳根一热,但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不让自己退缩。「我不是来兴师问罪。」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我是来谈一个……协议。」
「协议?」郁景像是听到了什麽有趣的词汇,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
「是。」江舒迟深吸一口气,将早已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的说辞缓缓道出,「我们之间的这种……状况,继续混乱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厌烦长辈拿我来对比丶督促你学习,而我,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专注於学业和未来的规划。」
她顿了顿,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没有打断的意思,只是眼神更深了些,便继续说道:「与其像现在这样,你单方面地……骚扰,而我被动承受,时刻担心会不会在什麽场合暴露,导致无法收拾的後果。不如,我们建立一种明确的丶相对平等的肉体关系。」
「相对平等?」郁景捕捉到这个词,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意思是,这不是单方面的索取或强迫。」江舒迟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客观,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在双方都同意,并且环境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压力。你需要解决生理需求,而我……」她停顿了一下,选择了一个相对中性的词汇,「也需要释放学业和环境带来的紧绷感。」
她没有承认自己从中也获得了生理上的快感,那对此刻的她来说过於羞耻。但她知道,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也骗不了他。
「作为交换,」江舒迟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抛出了最重要的条件,「在公开场合,尤其是在学校和长辈面前,你必须停止一切越界的行为,维持正常的丶『兄妹』相处的模式。并且,在我辅导你学习的时间里,你需要配合,至少表现出愿意尝试的态度。这对你并没有坏处,郁景,应付好考试,你能换来更多的自由,而不是无休止的唠叨和限制。」
她一口气说完,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空气中看不见的因子在激烈碰撞。
郁景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直起身,朝着她走近。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江舒迟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汗毛竖起,但她倔强地站在原地,没有後退。
他在她面前站定,低下头,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彷佛要剖开她的表皮,直视她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想法。
「宣泄压力?相对平等的肉体关系?」他重复着她的话,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力,「听起来很动人。但是江舒迟,你凭什麽认为,我会放弃现在这种随时可以享用你的乐趣,去接受你所谓的『协议』和『限制』?」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拂过她散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动作看似温柔,却充满了掌控的意味。「我喜欢看到你紧张,喜欢看到你因为我的靠近而不知所措,喜欢在你想要维持冷静的时候,打破你那层伪装……这些,你的协议能给我吗?」
江舒迟的心沉了下去,但她没有放弃。「你可以继续享受『征服』的乐趣,郁景。但一个始终处於惊恐和抗拒状态的玩物,和一个在明确规则下,愿意主动配合甚至……探索的伴侣,哪一种更能带来长久的满足和刺激?」她几乎是豁出去了,用上了她所能想到的最具诱惑力的说辞,尽管这让她感到无比难堪,「混乱总有玩腻的一天,而且风险极高。而一个稳定的丶秘密的关系,可以让我们都更……尽兴,不是吗?」
她抬起手,没有推开他,而是轻轻地丶带着试探性地,将掌心贴在了他睡袍敞开的丶温热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丝质布料,能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以及肌肉线条的起伏。这个主动的触碰,让她自己的指尖都在发颤。
郁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垂眸看着她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纤细,白皙,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他再抬起眼,看向她那张故作镇定,却在眼底深处泄露了紧张与决绝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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