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
傅骋的每一句话,都在安排他和小饱接下来的生活。
每一句话都只有“你和小饱”,每一句话都不见他自己的踪影。
每一句话……都像是遗言。
林早站在旁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傅骋,藏在军大衣里面的身子微微发着抖,掩在衣袖里的双手也不自觉攥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骋在给他们家安排未来的时候,怎么会把自己剔除在外?
傅骋似有所感,背对着林早,卸货的动作停顿一下。
但他不敢回头,很快就调整过来,从车子另一边绕过去,打开皮卡车后排座椅的门。
后排座椅也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不用多说,皮卡车绝对超载了。
“这边有鸡蛋,我直接去养鸡场买的。你和小饱一天吃一个,保证营养。本来还买了两只活鸡,结果路上飞走了,我没追上。”
“猪肉也有。现在天气不热,但也要放进冰箱里冻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电,现在腌腊肉肯定来不及,你和小饱抓紧时间吃。”
“剩下就是一点日常用品,洗发水、沐浴露、卫生纸,还有……”
——“骋哥?”
林早轻轻地唤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隔着皮卡车,傅骋把东西都搬下来,顿了顿,继续道:“食物就是这么些,足够你和小饱吃一两年的。”
“外面那些东西——”
“长得和人差不多,就是人变的,但是没脑子,见人就咬。被抓了咬了,没几天就会变得和它们一样。”
——“傅骋!”
林早心里一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加重语气,又喊了他一声。
傅骋别过头去,胡乱抹了把脸,说话声音越发低沉下去。
“就和我们第一次约会,我故意使坏,带你去电影院看的丧尸片一样。”
“你当时吓得不敢看,直往我怀里钻。”
“小枣,我知道你会怕,但是……”
话还没完,林早一把丢开手里的东西,飞奔上前。
他像一只捕猎的小猫,倏地扑上前,拽住傅骋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傅骋喊了一声:“小枣!”
林早咬着唇,一言不发,目光坚定,用力拍开他的手,解开他的大衣。
他早就看这件大衣不顺眼了!
他早就想把傅骋身上这件大衣扒下来了!
他早就……
下一刻,林早霍然拽开傅骋的大衣。
因为太过用力,大衣缝线被他扯断,纽扣崩开,掉在地上。
傅骋放弃抵抗,站在他面前,乖顺地低下头:“小枣。”
又下一刻,傅骋被丧尸抓伤的右臂,赫然出现在林早眼前。
三道抓痕,深可见骨。
因为傅骋一直在搬东西,抬手活动,伤口一直都没有结痂。
鲜血汩汩淌出,与衣料黏连在一起。
难怪。
难怪傅骋要穿黑色的大衣,难怪傅骋死都不肯把这件衣服脱下来。
难怪……
林早死死攥着傅骋的衣襟,脸色惨白,整个人不自觉发着抖。
他怎么没早想到?他怎么没早发现?
他怎么能听傅骋的话,让他一直搬东西?
他早该这样干的,他早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他早该……
傅骋低下头,看着林早的脸,最后放缓语气,低低地喊了他一声:“小枣,别难过,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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