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已经在脑海中渐渐模糊,几乎快要忘却的脸,但在目光扫过时,记忆就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哗啦”一声涌来,无情的将薛溶月淹没。
“这孩子,只顾着向我们请安,却忘了这位夫人是谁了吗?”
门窗敞开,明亮的日色跃过重檐金瓦洒落进来,金碧辉煌的慈宁宫内,几缕淡淡的青烟从青铜兽尊的熏炉中升起,夜明珠、官窑瓷器、碧玉如意、雕刻着龙凤呈祥的朱红殿柱,无一不再彰显着太后的尊容,诉说着天家的富贵。
太后一身锦衣华服高居大殿之上,雪白的华发梳起,以金玉的珠宝点缀,脸上虽有皱纹,却不见颓态,更显精神奕奕。她手指向下首一位陌生又熟悉的夫人,含笑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目光紧紧盯着那位夫人,震惊过后更为汹涌的情绪涌上心口,薛溶月喉咙干涩发紧,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情不自禁又上前了一步。
“小月,瞧瞧这是什么?你想要的布偶母亲一针一线给你缝制了出来。”
“我们家小月模样生得如此出挑,这匹最好看的布料自然也应该给我们家小月来剪裁衣裙。”
“怎么哭了?我看看是谁惹我们家小月不高兴了,我让你阿兄帮你出气。”
“你父亲是嘴硬心软之人,怎么会不疼爱小月?走,不哭了,母亲带你去放纸鸢。”
“......”
记忆中温柔如水的女人拂去遮挡的薄雾,模样越发清晰起来,与殿内那位面容上已出现细细皱纹的夫人渐渐融为一体。
薛溶月红着眼眶,张了张口,那两个生疏又熟悉的字音却哽在喉咙间艰涩的发不出来——
“母亲。”
或许是察觉出异样,跟随在崔氏身边的少女不安地拽了拽崔氏的衣袖。
猛地绷紧双唇,薛溶月如同在冰天雪地
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停下上前的脚步,此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近在咫尺的夫人一直深深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浑身上下充斥着局促。
那一刻,薛溶月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心中翻涌的巨浪更深更大了一些,几欲将她淹没,她已经喘不上来气,快要窒息了。
但同时,她又彻底冷静了下来,在太后的注视下,在宫殿上数道各异的目光注视下,她走上前去,与崔氏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弯腰行了一礼:“崔......”
薛溶月深吸一口气:“崔夫人安好。”
闻言,崔氏再也按捺不住,愕然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自踏入殿中就让她心绪难平的少女身影。
记忆中总是喜欢缠着她,跟在她身后软着嗓音叫母亲的稚童此时身量已经比她还高了一些,那个总是抱住她的腿,仰着肉嘟嘟脸蛋一眨不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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