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只是恶狠狠地发号施令:“睁开眼睛,看着我。”
谢无言仍然不动。
他们二人对坐在摇曳的烛火前,黑暗越发的压抑,安静的落针可闻。
宇文江雪突然站了起来。
那脚步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自己,谢无言仍然不动,却突然被捏住了下颌。
他胸口突然掠过一丝凉意,不敢确认宇文江雪正带着怎样一种目光,静静地看着自己。
“哥哥……”
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沙哑,一只手穿透发丝,抚摸他耳后的皮肤。
谢无言觉得毛骨悚然。
要出手吗?可他如今这具身体至多不过一个炼气期修士,如何能杀得了宇文江雪。
若是杀不了,盲目出手,只会让自己之前的所有忍耐和努力付诸东流。
可如果他再做的更过分……
那只手开始轻轻解他的衣物。
谢无言的指尖在袖口里攥的越来越紧,几乎快要刺穿自己的皮肤。
然而,一阵骚乱声突然以极快的距离靠近了这个房间。
宇文江雪骤然放下了手,像整理物件般,匆忙将谢无言藏进了木柜之中。
门口传来不知是谁焦急的呼喊声:“宇文仙尊!你在哪里!门主出事了!”那声音时远时近,似乎迷失在了一个迷宫般的地方。
空气中传来一声烦躁的叹气声,片刻后,宇文江雪推门而出,匆匆离去。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谢无言躲在衣柜中,稀薄的空气让他觉得胸口发闷,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推开柜门逃离出去。
万一这一切也是宇文江雪演的一出戏呢?
宇文江雪可以有一万次试错的机会,但谢无言只要输一次,就会彻彻底底地败给他。
因为他手里的筹码,就只有这具仅仅炼气期,连只妖兽都杀不死的孱弱身体罢了。
黑暗剥夺了时间的概念,他静静蜷缩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许久许久。
直到某个瞬间,天光大亮。
谢无言被强光一时晃了眼,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便抱起他:“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谢无言实在不喜欢被人这样关怀,仿佛自己是个弱者似的。
不过此刻他也没力气反驳或反抗,心中挣扎了几秒,心道,随便他了。
就顺他一次心意又如何。
黎琛抱起谢无言,惊讶地掂了掂重量:“你个子不小,怎么这么轻?莫非芯子里没有骨头吗?”
谢无言抬起眼皮,斜了他一眼:“出去再废话。”
“好好好。”黎琛笑眯眯地抱起他往外走,小声给他喂定心丸:“宇文江雪被我引开了,暂时不会回来,你放心好了,这次我有万全准备。”
“什么万全准备?”谢无言倒是想听听。
黎琛神色平静道:“我父亲——玲珑门门主被杀,眼下门派一片大乱,他一时回不来的。”
谢无言一时沉默。
此时的玲珑门门主,的确是黎琛的父亲,名为黎琎,曾经是仙界名声最好的修仙者之一,曾只身闯入秘境杀死魔族兽王,他的门派玲珑门也因此名声大噪。
不过后来,在黎琛的母亲——钰照公主,以及黎琎的义弟黎瓒死后,黎琎突然性情大变,变得寡言少语,闭门不出,再也没了从前那个仙尊的影子。
在他的世界里,九百年过去,黎琛宁可背上弑父骂名,也要亲手杀了这个他曾经又爱又恨的父亲。
到了这个世界,这个结局仍然没有改变吗?
见谢无言神色复杂,黎琛忽然眨了眨眼,问:“你以为是我杀的?”
怀里的人用“除了你还能是谁”的眼神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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