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麽?”乔生抬眼看他:“你怕自己会改变心意?”
“这有什麽好怕的?”阿七笑笑,大方地收下了戒指。
“阿七,我们还是朋友麽?”乔生忽然问道。阿七点点头。乔生又说:“那就陪我吃顿饭吧。”他轻松地笑笑:“我饿了一天了。”
既然是朋友,阿七当然不好推辞,加上他本就不愿回家面对父母的叹息,於是便答应下来。他带著乔生去了一家他常去的大排档,这个时候,街边的木质小桌旁已坐满了人。阿七只得带著他进店里坐下,里头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在墙上吵闹地吹著。老板一见是他,便笑著扛来一箱啤酒。“这是新朋友?从前倒没见过。”老板乐呵呵地说:“小夥子长得真俊。”
乔生朝他笑笑。老板指著桌上的菜单说:“想吃什麽就写下来,别客气。”
阿七说:“买单的是我,收钱的是你,你当然叫他别客气。”
老板听了哈哈大笑,乔生也展眉笑了。一笑之後,两人间的气氛陡然轻松很多。他们开始一瓶接一瓶地喝酒,阿七从来都就著酒瓶直接往嘴里灌,乔生则要斯文很多,他将啤酒倒入玻璃杯中,而後一口一口文雅地喝。两人之间并无什麽话说。乔生显然兴致不高,他始终蹙著眉头隐在嫋嫋的烟雾中。
酒足饭饱後,乔生坚持送阿七回家。阿七打著酒嗝走在前头,乔生安静地走在他的後面,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那个好看的男人。走到小区门口,阿七开口道:“就到这吧。”
乔生站在一米开外遥遥地看著他:“阿七,有些话,我憋了一晚上,一直想和你说。刚才你说我不择手段,其实我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荆棘丛生,不择手段只是我求生的方式而已。或许你觉得我利用程鸣柯很过分,或许你觉得我应该有有所不为的原则,可是我真的无暇顾及那麽多。那件事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不知道反而更好。我想不到程莹会和你说。”乔生退了几步,说话声音更大了些:“阿七,你是我真真切切爱过的第二个人,也会是最後一个。和程鸣柯在一起的时候,我曾经也想过,不如就这样吧。可是我总觉得不甘心。遇到你之後,我知道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乔生远远地站在路灯下朝他微笑:“阿七,你不会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我有多放松多快乐。有时我想,一定是为了让我遇见你,上天才会安排我经历那麽多的苦难。下次见面,记得告诉我你的答案。”
乔生倒行著与他挥手作别。阿七捏著口袋中的戒指盒站在原地,那人的一番话就像往平静的心湖里扔进一颗石子,刹那间吹皱了一池春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搅乱他心神的身影已消失在静谧的街角。
乔生留下了他的QQ号,阿七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加了他。那人的网名亦叫乔斯微,简直直白得可爱。只是阿七从未见他上过线,那个千篇一律的头像始终灰暗著。
那时家里已买了电脑,上班之余的大部分时间里,阿七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上网。在家中待久了,阿七渐渐有些寂寞。小城市里连酒吧都寥寥无几,更别提可供他寻欢作乐的那种了。饥渴难耐时只能躲在被窝里与手指约会,那滋味别提有多难过了。
那会儿聊天室刚刚兴起,聊天内容并不像後来那样开门见山,大家都有些含蓄。聊天室里一个叫流浪舞者的人引起了阿七的兴趣。既然名叫舞者,阿七想当然地以为他会跳舞。在他印象里,会跳舞的人都是气质上佳的美男。他们隔著网络聊了几天,後来阿七又向他索要了电话,周末的时候他跑到电话亭去给那人打长途电话。电话里头的人很文静,似乎还有些腼腆,多数时候都是阿七说那人听,听得有趣时那人便在那头轻轻地笑。那人的安静令阿七怦然心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地接触了半个多月,阿七觉得时机成熟了,才开口索要照片。
不知该如何形容打开照片那一刻的心情,大约便是满心期待地种下花籽,天天都近乎虔诚地松土浇水,最终开出来的却是一株野草,阿七看著照片里那个其貌不扬的人,无论如何都有些失望。更何况那个人还在屏幕那头故作轻松地问:“是不是有点失望?你直说好了,没关系的。”
这要阿七如何回答?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看自己的裤裆,那儿已神采奕奕地兴奋了好多天,如果那人有乔生一半的容貌,哪怕天涯海角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奔过去与情郎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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