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叁看着那些陆陆续续聚集起来的百姓,从腰间摸出世子宝印,扬声道:“世子殿下驾临。”
一阵诡异的平静之后,这些黔首竟是瞬间改头换面,露出精悍本色,一齐跪了下来,俯首行礼。
这竟是南地埋于境外的一处已然规模算不得暗桩的暗桩。
其中一面目平凡的中年男子向前膝行两步,垂首道:“奴梁企,听凭世子吩咐。”
赵篆却是脸色阴冷地皱着眉,“宋怀言呢?还未到此么?”
梁企惊讶抬头,“奴未接到宋小将军将至的暗令啊。”
赵篆闻言脸色骤变。
突然远处隐现隐约奔马之声,越行越近。
赵篆身后百余轻骑闻声倏然紧绷,陆叁却凝神听了片刻,脸色一松,凑近道:“是南边来的,约莫千余人,怕是宋小将军有事耽搁。”
赵篆却神色不见放松,反而越发难看。
他行事向来诡秘,万事喜欢留个三分,故而身边人也不能知晓他得全盘打算,只觉得南地来人便是计划未变。
可只有他知晓,按照原来的打算,南地几十万大军骤然反扑,全副武装打一个措手不及,此刻无论如何也该吃下中南半壁了。
便是消息未传到京城,他一路过来也早该见到奔亡流民,而非这两日所见的一片太平,此刻未见宋怀言,便是更加坐实了他心中早已深处的隐忧。
在越来越近的轰鸣马蹄声与飞扬尘土之下,赵篆眸光微冷,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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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9
墨色骏马披甲带盔,转瞬间便撕裂人群跃到了赵篆身前。
骏马一声长嘶尚未彻底散去,背上的人就轻巧落到了地上。
宋怀言风尘仆仆一身灰袍,想是连夜奔袭,一张俊脸上带着往日不常见的疲惫。
赵篆在他落地之时厌恶地皱皱眉,后退两步避开扬尘,微微侧首,下巴微扬就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在搞些什么?甲一半月前就离京南下递命,你按我步调行事,明日我们便可一举北上!”
“太子逼宫,京中已乱,消息都散出去了,此刻北面正是人心惶惶之时,只肖我们孤注一掷,镇南三十…”
“如何来得三十万!”宋怀信深吸一口气,艰难问他。
赵篆的声音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看着宋怀信。
宋怀信喘了口气,哑声道:“我接到甲一来令便觉奇怪,殿下!三十万大军齐齐北上要多少粮草银钱,整合调动又要多少时日?”
“这些世子如何不知?”
“这么短短半月,我宋怀信也不是神仙…”
赵篆的脸色一寸寸地阴了下去,“我早在一年前便书信南下,月月部署回禀,南地的回信可是一封没少过!”
“如今什么都赌上了,那孙贵妃和三皇子的尸首还在皇城里摆着呢!”
“现在与我说是异想天开,纸上谈兵?”
宋怀言蓦地脸色一变,看着赵篆说到最后脸色越发刻薄嘲讽,便知晓他已然想通了其中关窍。
世子殿下愤愤甩袖,冷笑一声,“当真是我的好父王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我一条路了,还能疑我至此!”
事到如今他如何还不明白,赵蔺怕他如今背靠太子朝廷,又与他父子情薄。万一拿捏着南地兵马擅离的把柄一个谋反的脑子盖下来,反过来助朝廷削藩,釜底抽薪。
他与未来皇帝往来甚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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