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好事似乎没了个尽头,但若说前几庄是叫人羡艳眼红,那十月初三,孙氏女与严二少爷的婚事落定,则是叫无数人惊掉了下巴。
可这头还没打听完,如何好好一双绸缎,一位迎入帝王家,一位竟是落下人间庶族,随之而来的便是指严世子加度雪使职,擢严二少爷自一介白身一跃成了四品巡检,受度冰使节制一同巡查北境雪情。
人先是惊异这两位异母兄弟半年前还掐得如同斗鸡一般,如今竟是握手谈喝了。随后便反应过来,这度雪使可是个闻所未闻的新官职
北境哪年不下雪,也没见皇帝陛下往年如此郑重其事呀?
……
世子府,沉水阁。
赵篆端坐上首,一身繁复白袍曳地,显然是刚刚见了客的模样,此刻脸色沉地仿若能滴下水来,一手轻轻抵在另一手的腕间虚虚按着。
姜黄立在一旁不敢动作,似要与身侧烛台融在一起般得静默,赵篆面前几案的另一端摆着又一盏茶水,已然热气渐消。
“陆叁。”世子殿下终是开口了,他的舌尖抵着牙关几乎是气音地凉凉一唤。
也不知陆叁是如何听见的,那常随镇南王世子身侧的不起眼随侍旋即推门而入,跪地道:“殿下。”
“李岩说,那位命他暗中率两百轻骑随严家两位出京,度雪量冰有甚危情可言竟要李岩随护。”
“宫内并无传出话来。”陆叁答。
赵篆不言,凝凝看着茶盏上的氤氲金纹,将京中近日大大小小事情都一一略过心中,蓦地开口问道:“严世子前些日子曾无召入宫?”
陆叁回:“正是。”
“入宫前所见何人?”
陆叁一回忆:“若论奇怪些的便是孙二小姐曾无拜帖而入严府。”
世子殿下眉宇微微皱起,落在腕间的指尖轻轻抚着,分明是平常至极的动作,那指尖修长漂亮,腕子白皙瞧起来甚至于有几分赏心悦目,却叫陆叁看的后心发凉。
世子殿下微微沉吟:“孙二下嫁…严氏兄弟北巡…”
“北有五洲十二道…”赵篆思量着,因得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哪怕心思缜密如他一时间也犹疑不定。
赵篆正想得出神,却突地心头一紧,挑起眉,忽地侧脸撇向陆叁,目光灼灼如锋,“年初钱瓮任满调职,上命祭酒方浚调任新庶州刺史,那时父王便去信石坚白要他藏好马脚……”
赵篆小时候养在寺里,听惯了那些枯禅老僧打锋机,便不知不觉间学了说话喜欢留一半的毛病,陆叁自幼追随在侧自然明白世子殿下要问什么,答道:“石大人月前尚递话来,道是并未叫那方刺史察觉分毫。”
世子殿下闻言稍一点头,垂下眼帘,抿了一口茶,道:“方浚是天子门生……”言下之意便是提点石坚白莫要轻敌了。
然话音还未落下,甲一便卸剑匆匆步入阁内,作为赵篆的心腹耳目,甲一向来便有见世子不报、不礼的体面。
“殿下,里头递了话出来,方刺史递了密折入京,但奏表不详。”
“废物!”
就听赵篆一声仿佛从牙关中迸出的冷斥,世子殿下将手中价值白金的紫玉描金茶盏随手抛在地上,砸出一声脆响击得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尖都颤了颤,一道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偌大沉水阁内灯影绰绰,却是在这一瞬间鸦雀无声,独独立端坐的镇南王世子影子被烛火拉的极长,像是一条吐出信子张弓待发的毒物盘桓众人首上。
23:04:11
Chapter 21
“石坚白这个节度使是吃干饭的,折子都递到含元殿了他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是等着抄家灭族的旨意落到脑袋上才明白过来。”赵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喝质问。
陆叁犹豫一下说:“ 刺史向来有密折专奏之权,未必是……”
赵篆端端向椅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