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又追问：
“120打了吗？”
“……老毛病，我缓一会就行了。”刚才只顾着生气了，程俨这会儿才听得真切，冯岐的声音虚得不行，空荡荡地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其实程俨这会儿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如果又不管人家，良心多少会有点痛。
于是他非常虚伪地说着场面话：
“不然我去接你回来？你自己撑得住吗？”
“行，谢谢。”
冯岐沉默了一下，语气一如既往地冷，却隐约听出了点心虚的意味。
大概也是觉得这样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他们不熟。
不过这胃实在不争气，还不知道得痛到什么时候，叫120的话，他的车也不好处理，程俨既然愿意帮忙，那他就厚脸皮谢谢了。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随即程俨的微信窗口就收到了一个准确定位。 ？
程俨看着那个定位，觉得好像自己把自己给坑了。不过临时变卦是不是挺不爷们儿的？他怎么能做这么没品的事。
见到冯岐已经是接近两个小时之后了，程俨顺着冯岐给的定位摸到了休息区，一台抢眼的红色牧马人停在那儿。程俨走过去敲开了车窗，看到冯岐整个人半瘫在了驾驶座上，估计已经疼了好一会。脸色都泛白，额上汗津津的，也不知是忘记擦了还是刚冒出来的。
他瞟了眼车身外的涉水喉，又往回退几步踹了踹AT胎，心想小美人长得文文静静，玩得倒是挺野。不过这就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在省道上犯胃病了。
他不甚怜惜地扯了扯没什么力气的冯岐，示意他往旁边挪，冯岐乖乖照做，程俨身高腿长，别人两步上车他一步完成，轻松占领驾驶座，还在他怀里塞了个保温壶。这是顺路买的甜汤，内容物没什么讲究，反正是随便点的，但胃疼喝点暖的东西总没错。
冯岐愣了，抱着甜汤的手突然像被烫到般，神经质地动了一下。但保温壶怎么可能会烫手，他只是……嗯，有一点被感动到，只是一点。
毕竟很久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了。
“发什么愣，喝完闭眼睡你的！”
程俨美人没约成，反而即将要浪费大半个晚上做司机，来的路上骂了自己好几句傻逼，对冯岐的态度多少也有点冷下来。加之他许久不开越野，这辆车又改装过，他刚上手不敢开得太奔放，谨慎地适应着，倒也没空理会冯岐。
“……”冯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谢谢方才在电话里就已经说过，其他也没什么想说的了。嗫嚅半天，最后还是选择闭嘴，一个字也没从嘴里吐出来。
他去临市拍云海，晚出早归的一个短距离出游而已。却因为不合时宜的胃病拖慢了行程。程俨沉默，完全没有要问他来龙去脉的意思，他便也没机会解释，两人眼神肢体和语言上都毫无交流，无言地开了一路。
程俨早年虽然和余霄一起玩跑车，喜欢追求所谓的刺激和速度，但平日里开车却很稳。冯岐在副驾上一点一点地抿那壶甜汤，回到市区的时候倒也喝得差不多了。程俨看他这身体状况肯定是什么也做不得了，并不遮掩他的失望，丢下一句晚上有约，便干脆利落地走了。冯岐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在后视镜上看到，那人转头便上了一路跟在他们后面的一辆迈巴赫。
这辆车的线条流畅有余棱角不足，其实不是程俨喜欢的车型。但要的就是它其貌不扬。因为回国后没少被程父揪着各种由头数落他在国外玩得太野，不合国情。冯岐这才掘地三尺找着这辆提回来就几乎没动过的车，这段时间一直开着，偶尔私人出去应酬玩乐也懒得回家换，没少被余霄嘲笑。
迈巴赫开远了，只剩个车灯，再几秒，车灯也看不见了。保温壶的盖子还没盖上，隐约冒着点热气，烘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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