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果然当初就不应该回到这种乡下——”
“哐——”
“闭嘴!”
少年一脚踹倒了楼梯边的花盆,眉眼阴郁,灰蓝色的瞳孔像酝酿着暴雨。
他紧紧攥着拳头,空气安静下来,早川夫人不敢再多说,只是坐在那里小声啜泣。
这种声音让早川凛格外烦躁。
又是如此,又是如此。
从儿时起,每当他表现出一点抗拒的时候,早川夫人就会抱着他幼小的身体,控诉着父亲,诉说着自己的不易。
“你一定要听话。”
“你一定要努力。”
“你一定要——赢。”
他觉得喉咙发痒,刚吃进去的东西在胃里翻涌。
十年,从抱着妈妈默默流泪,到麻木,再到现在的生理不适。
没有再多说,早川凛快步来到卧室,跑进卫生间,门都来不及关就趴在马桶上干呕。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接受惩罚,被系统电击的时候。
那时他晕倒在厕所里,被人发现送往医院,母亲的喋喋不休还在耳边。
“一定是那块饼干,真是的,我就知道他们不干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拿出来。”
医生没有找到病因,早川夫人把失败的原因归结到身体不舒服,而源头,被她按在了比赛前队友分享的一块自家烤的饼干上。
那一次,早川凛失去了得之不易的友情。
他又想到那天及川彻和岩泉一带来的伴手礼,因为送及川彻去医院,当天并没有吃到,第二天他就在厨房的垃圾桶里看见了碎成渣的仙贝。
早川凛其实一点都没吃到。
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落下第一滴雨,然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地板上,模糊了视线。
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事情,一定会讨厌自己的吧。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进了一条简讯,早川凛抹了一下眼泪,点开,发现是及川彻。
「及川彻:小凛明早不要迟到哦,不然前辈们可要来床边抓你。」
「早川凛:好的,前辈。」
「及川彻:不要带太多东西,零食也不能带太多,沟口领队会检查背包的。」
「早川凛:好的,前辈。」
「及川彻:多带两个护膝,还有不要忘了你的药贴,那边应该很难买到。」
「早川凛:好的,前辈。」
「及川彻:摩西摩西——是自动回复吗?」
「早川凛:不是,前辈。」
紧接着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早川凛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摔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
“及川前辈?”
“小凛在做什么?”
这是早川凛和及川彻第一次通电话,之前都是简讯,对方的声音通过电流有些失真的温柔。
他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马桶,走出去,来到阳台。
“刚洗漱完。”
“嗯哼——”及川彻好像心情很好,拐着调轻轻哼了一声:“小凛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比如对第一次外出集训的激动,对即将到来的大赛的紧张或者是宣言,感谢前辈一直以来的照顾……
作为靠谱的前辈,他通通都会接受啦。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及川彻也没有在意,他习惯了早川凛的安静,看似冷淡,实则是一个很乖巧,只要询问就会好好回话的孩子。
“及川前辈,”早川凛的声音轻轻的,尾音颤抖,像是随时都会碎掉的泡沫。
及川彻拨弄桌上排球摆件的手指一顿:“嗯?”
“那天的仙贝,我没有吃到。”
早川凛紧紧攥着手机,努力控制着声音,但是及川彻觉得他现在一定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自觉声音温柔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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