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力量拽着重重往下扯去,视野开始模糊,眼前的火光在跳跃着旋转,他试图要稳住身形,却连抬手的力气都被抽空,下一瞬便直直往下倒去。
意识彻底消散之前,沈确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便是保镖们一个接一个的,直挺挺地倒下。
意识被迷雾笼罩成一片虚无,沈确不知被这黑暗捆住了多久,直到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和痛意惊醒,仍有被束缚的错觉。
他艰难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脚下无数跳动的光点。
火光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一个让他血液瞬间凝固的场景。
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手脚都被捆住,此刻正东倒西歪地躺在广场的四周。
沈确猛吸一口气,刚要动作,才发现他自己也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着,整个人都被高高吊在半空中,像一个等待献祭的祭品
脚下与他遥遥对望着的,也不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溶洞,黑黝黝的洞口似乎在往外冒着能吞噬消融一切的阴冷气息。
沈确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寒颤,赶紧将视线往外移,他还在那个缩小版的神庙广场中,只是此刻,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已经彻底颠倒。
广场上人头攒动,每个寨民手中都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个寨子照得明亮如白昼。
橘黄色的微光在族人们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贪婪与狂妄的残忍,种种最原始的恶意,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他们扭曲的面容中。
没有人注意到沈确的苏醒,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在神庙的正殿。
“果然,只有他才能把你逼出来!”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w?a?n?g?址?发?B?u?y?e?i?????????n????0?2?5????????
沈确循着声音望去,心跳复苏一秒,又坠入更深的寒潭。
沉重的殿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完全打开,之前一直没有出现的盛祈霄,此时正被一群手持武器的族人堵在阶梯之上。
他穿着之前同沈确初遇时的那身衣裳,藏青色的衣袍上绣着繁复而隆重的花纹,长发束起马尾又分开编成许多小辫子,银丝穿插在发间,尾端坠着小铃铛,有一搭没一搭地响着。
此刻的盛祈霄无疑也是美丽的,可越是漂亮的装扮,就越衬得他脸色苍白如雪。
苍白与虚弱削弱了他真实的凌厉感,如同无辜坠入山间的精灵,被世俗的浑浊切割得支离破碎,刺痛了沈确的眼。
沈确胸腔中涌上了密密麻麻的酸涩。令他最不安,他最不愿见到的猜想,在此刻成了真。
盛祈霄或许受了伤,或者遭受了别的什么,沈确无从得知。他拼命想从他身上看出些端倪,却只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着抖。
“盛祈霄……”沈确低声呼唤着盛祈霄的名字,被轻易掩盖在嘈杂声之下。
盛祈霄的衣摆在风中晃动两下,沈确知道他听见了,却没有抬头看看来,他的目光依旧沉静地落在正前方,落在那些步步紧逼,威胁他的人身上。
“打开山门!”
“废除内外寨的限制!把养蛊的权利还给我们!”
“对啊!凭什么外寨不能养蛊?!没了蛊我们和这些外界人有什么区别!”
“叛徒,你这个叛徒!”
“用你的血!用你的命!来为你的背叛赎罪!”
各种贪婪嘶哑的叫嚣声回荡在整个山间,群情激奋的族人们高举着火把,振臂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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