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样就够了。谢谢你。」苏赋说。
「客官请稍候片刻,餐点马上送到。」店小二微笑说着,转身往柜台走去。
苏赋想拆掉蒙面旗巾,苍墨琴忽然伸手制止。
「苏公子,先别解下头巾。」苍墨琴拿眼瞅着窗外,说:「我们虽是离开纷乱之地,但仍不可松懈警觉。得留神观察有无帮派份子暗中尾随,避免我们的容貌住址被人记下,日後遭人上门找碴的情况。」
「苍大侠所言极是,不才谨记铭心。」苏赋摸上黑布的手,放下,搁在桌上。
「别叫我大侠,我今年十八岁,明年依旧十八岁,永远是肉体青春的十八岁。」苍墨琴郑重说道。「你叫我少侠丶兄台,或是小哥就行了。」
「啊!?」苏赋一听有点懵,十八岁能长得如此高大健壮?
他心目中绝代大师“成熟丶稳健丶庄重”的高巍形象,产生了一丁点蚂蚁撼树般的小小动摇。不过他随即想开,人都不愿意被人说老,他未来上了年纪之後,也会不服老。届时那个字眼,将变成一个刺耳字眼。
「哗,他们出餐速度很快欸。」苍墨琴看见店小二双手捧着一个大托盘,小心翼翼地缓步走来。托盘安放两只玻璃杯奶茶丶一大块青釉碟子盛装的绵软松饼。
店小二将餐点分别摆好,说了句「用餐愉快。」转身离开。
「苏公子,你说你擅长弹筝,那你有加入什麽团体吗?」苍墨琴撩起覆盖下巴的布巾直至唇上,喝口焦糖奶茶。
「有,『天籁乐团』。我们在城内耕耘数年光阴,总算做出一点名声。」苏赋也撩起蒙面旗巾,吃块椰香芳郁的美味松饼。
「不赖嘛,恭喜你们,祝你们早日大红大紫扬名国际。」苍墨琴微笑说道:「我蛮向往弹奏演唱丶创作新曲的音乐生活。可惜手指不爱琴弦,一碰就发颤,再拨就头疼不知所措。」
「多谢兄台赞誉。其实我们创作者一旦陷入瓶颈,日子会很难过。以作曲来说,要将脑海内漂浮不定的幻想旋律,精准抓出正确音符,写在空白乐谱里化为真实这一点上,就不容易。有时写得出开头丶中盘,却卡在後段写不出来。至此,还未论及填词编曲。」苏赋苦涩说着:「这会是一段穷追新颖灵感而昼夜难眠的煎熬时期,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乌黑头发,只消数日就会平添不少灰白苍发......」
「倒是兄台携刀带剑天涯行,快意恩仇游四方的潇洒日子,才是令人向往矣。」苏赋语透浓厚兴趣。
「不对呦,混迹江湖没那麽爽。」苍墨琴摇摇头说。
「除了把自个儿脑袋挂在腰间上的搏命奔走外,还有不少麻烦事要干。」苍墨琴说:「拿我来说,我有一件即将远行的事情要办。而旅途所需的杂项物品,到现在一样都还没买,时间可真是紧迫。」
「别谈这些了。有件事想跟你求证一下,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兄台请讲,若是不才所通晓的事情,定当知无不言。」
苍墨琴忽然降低声音,俯身在桌上,凑到苏赋面前说道:「传闻......裸着身体,有益沉思创作。这件事是真的吗?」
「荒谬!」苏赋大大愕然,皱眉疑惑地说:「兄台何处闻得如此荒天下之大谬的言论?」
「嗯──看样子是谣言。」苍墨琴若有所思,连连点头丶缩回座位上。「不过没关系,因为,我是个乐於尝试的坦荡荡勇者......」
「啥?」苏赋听不清楚苍墨琴的嘀咕话语,问:「兄台,你刚刚说什麽?什麽坦荡荡?」
「没什麽。你快把松饼吃完,我还有不少东西要买。」
「我真的听到兄台小声说了几句话,好像是某个坦荡荡之类的东西。」
「真的说没什麽。苏公子,你再问,我就走。」
他们莫约花了七分钟,草草吃完简餐。结帐时,苍墨琴讶异苏赋的阔绰。不到二佰块钱的四样餐点,苏赋一丢就是千元大钞不用找。
苍墨琴送苏赋到兰若巷口,互留联络地址,正想赶去药坊采买,才走了两步当儿。「百薇服饰店」三楼最右边一间房间前方的廊道侧墙,轰然炸破一个大洞,壁板烂窗和栏杆断根登时翻飞四溅。并抛出一名浑身血污斑驳丶菊纹袖服划开多道伤口丶秀发散乱掩容貌的持刀女子。从三楼高度,往苏赋头上摔落下来,手里仍紧紧握着一柄锋纹特异的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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