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很强大,再重的伤,只要心脏和大脑没有被破坏,都能自我治愈。即使是手脚被切断了,也能长回来。区区烧伤,只要变成血族,很快就能康复。但‘血族之父’有一个条件:我从此必须离开家庭,再也不和家人见面,也不能联系。虽然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条件,但我的父母还是同意了,因为让我健康的在别处生活,总比痛苦的活一辈子要好。于是我接受了‘血族之父’的血液,变成了他的同类,也离开了家庭,二十年都没有再回去过。”
钟晚屏原本以为关夜北的讲述到底就告一段落了,但关夜北继续说:“虽然非常想念家人,但我始终遵守着和‘血族之父’的约定,一步都没有踏进过家乡所在的城市,连一封信都没写过、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一直留在‘血族之父’身边。就这样过了大约二十年吧……对人类来说这是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但变成血族以后,二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有一天,‘血族之父’说他要离开了,不需要我再继续跟随他。于是我们就这么分开了,可以说我重获了自由吧。获得自由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我违背了和‘血族之父’的约定,偷偷跑回去。原本的住址已经拆迁了,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家人的新地址……”
关夜北脚步轻快地踏上楼梯,找到对应的门牌号。此刻他就像踏进考场的学生一样紧张。阔别了二十年的家人重聚是什么样子呢?喜悦的团圆?热泪盈眶?还是平淡却温情的“啊,是你回来了”?
他幻想着种种可能性,站在门前,整了整衣领,抹了把头发,确保自己的外表不会出任何问题,接着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一会儿。关夜北按捺住紧张又激动的心情,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来开门。
难道没人在家?
他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地又按了一次门铃。这回门里传来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谁啊谁啊!等一下!”接着是一阵慌乱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来到门前,门锁发出“咔嚓”一声响。关夜北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手背在背后,神经质地绞着自己的手指,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
门开了,一个头发蓬乱、眼睛肿胀的陌生女人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关夜北,冷漠地说:“我家不订报纸。”
这句欢迎词可不在关夜北想象的情况之中。他因为这出乎意料的场景而愣了愣,“呃……我不是订报纸的……”
“我们家也不买保险。”
“我……我也不是卖保险的。”
女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想关上门,但是关夜北用脚死死抵住门,不让她如愿。“请问这里是关晨南先生家吗?”
女人警戒地后退了一步:“你找他?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他的……”
关夜北刚想说“我是他的亲戚”,便听见一个嘶哑的男声从房间里传出来:“谁啊!是推销员就赶走!”
女人回头嚷道:“是来找你的!我不认识!”说罢,朝关夜北撇了个不屑的白眼。
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玄关。他眼睛里布满血丝,看人的眼神都阴测测的,嘴里叼着根烟,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酒气。他粗鲁地推开女人,走到关夜北面前,先是戒备而疑惑地打量着他,仿佛在思索什么,接着,他露出恍然大悟甚至于大惊失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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