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雪亮的,就不信台里的领导是瞎子。在这座小城市里,地方虽然狭小,但是并不妨碍领导的心胸广大。台里的领导当然不是瞎子,但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作为领导的男人,脑子不能常用,实干多干,胜于雄辩。至于谁上电视,决策权当然也在台里领导手中,但他们的决策方式往往是:领导上谁,谁上电视。
宁武看着愤慨的闫妍,指着电视问:“这臭女人你认识?”闫妍掐着腰,不屑一顾地看着电视说:“臭女人我认识很多,这么臭的,还真不认识。”小莉在电视里神采奕奕,昂首挺胸,飘逸的短发在风中摇曳。闫妍不屑于正眼去看她,顺便连电视都一起藐视了。臣一看着阿豪身边大大小小的包裹,从包裹里掏出来一台摄像机。阿豪神情紧绷,提醒他一定要轻拿轻放。臣一做了一个剪刀手,抱着摄影机自拍。阿豪想搭把手帮忙,顺便保护摄影设备。
臣一嫌他碍事,推开阿豪,自己对着镜头做了几组丰富的表情,惊喜地说:“有点意思。”
阿豪想开口,又被打断。臣一自娱自乐,再次推开阿豪,警告他:“别碰。”阿豪提示他,说:“这个是开关。”
臣一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睥睨地看着他说:“你在质疑我的摄影水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阿豪说:“不,我以为你知道呢!”臣一按了几下,都没有动静。阿豪提示他,要向右边滑动。臣一觉得无聊,把摄影机扔给了阿豪,说了句:“什么玩意儿。”阿豪捧着摄影机,宝贝似的翻看了四周,没发现任何故障,心满意足地笑了。
臣一摸着自己的脸,觉得当他的脸遇到了摄影机,不留点什么,还真是可惜。他盯了一会儿摄影机,又盯了一会儿电视,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臣一把脸凑到阿豪身边,问:“能把我们弄到电视里边去吗?”阿豪还没有反应过来,闫妍顿时兴趣盎然,喜出望外。这才是千载难逢的第一现场,如果能抓到这条新闻,她一定是主持人里最棒的人质,人质里最临危不惧的主持人。想到这里,闫妍立即点头说:“可以。”
这件事情最让人觉得纠结的,不是臣一,而是宁武。宁武想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们这个工作,真的不需要这么有创意。”
臣一点头说:“我也觉得,这工作就不是一个抛头露脸的活。”
闫妍提议说:“你们可以把脸蒙上,带着头套,我们主要来采访人质。”
一个人的希望和脾气是一样的,在没有选择的前提下,时间拖得太久,就会被消磨掉,久而久之,甚至会消磨殆尽。在这里的每一秒钟,都让黄楠备受煎熬,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但本来十分沮丧的一件事情,竟然被这两个劫匪搞出来几分喜剧的色彩。
车厢里的气氛祥和了很多,黄楠发现叶开的腿还在抖,便用双手压住他的腿,叶开抖动的双腿无法停止,黄楠就用他的脚踩在叶开的腿上。躺在地上的叶开痉挛不止,一阵剧烈的咳嗽,血又流了一地。
黄楠看着脚下的叶开,自言自语地说:“这位是不是还有抢救的必要?”
他身边的甜甜惊叫了一声:“快叫医生!”宁武听说叶开还活着,悲喜交加,快步走过来,把枪交给臣一,臣一尾随在他身后。宁武动作娴熟地撕开沾满血迹的衣服,伤口处血如泉涌。黄楠问:“你是医生?”
宁武点头说:“可以是!”宁武用刀片在伤口处切了一个十字形切口,用匕首缓慢地挖出来叶开身体里的弹头。臣一负责看管人质,黄楠负责给宁武擦汗。臣一偶尔会凑过来一张大脸看看手术的情况,看见十字形切口,他一顿马屁拍得尘土飞扬,夸赞说:“专业!”宁武的手在发抖,他尽量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慌张和不安。这是他第一次给人做手术,还是在一个条件极度恶劣、工具极其简陋的条件下,这完全是玩命的做法,只不过玩的是别人的命。如果手术成功,这例成功绝对是意外,宁武为了掩饰自己的惶恐,他情不自禁地转移话题:“年轻的时候,梦想是做一名医生,不过那些天真的梦想太潦草,不提也罢,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实现过。考卫校的时候虽然是第一名,却被人冒名顶替,自己不得己开了家宠物店,做兽医,同时兼职给人修车。想想这两者,其实也差不多,修理车,跟修理人是一样的。”
宁武似乎找到了当年追梦时的那种感觉。在被生活和时间双重的洗刷之后,竟然还能依稀记得一些梦想的痕迹,很是难得。此时,拿着刀子做手术的宁武,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臣一说:“哥,修理车,跟修理人可不一样,不是一个职业,这手感差远了。”
黄楠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忙,他想,现在这个人没死,那么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好说歹说,自己下车就有望了。他想找个借口下车,于是跟宁武套近乎说:“十字形切口在手术中难度不小啊!”
宁武忙碌着说:“纯属个人爱好,‘十’是我的幸运数字。”宁武一边做手术,一边忙着炫耀自己那潦草的梦想,手术的节奏也跟着潦草了起来。他一刀下去,叶开血流不止,宁武手忙脚乱地冲着人群大喊:“我需要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