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她便骤然施力带着青年的手朝自己胸口刺去。
“啊啊啊,不要!”
刀尖刺入李澄玉心脏的前一刻,弗青拼命一挣打破了她的桎梏,刀柄从二人之间脱手飞了出去,咣当一声落到了远处地板上。
而弗青也因为惯性重重地仰摔在了地板上,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止不住地痛哭出声,握过刀柄的双手病态地颤个不停。
望见这幕,李澄玉轻轻啧了一声,而后慢悠悠站了起来。
道了句:“真没意思。”
说罢,李澄玉便叹了口气,朝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出堕云间时,身后忽然传来弗青的一声哽咽哭喊。
“郡主......”
李澄玉脚步未停。
熟料下一瞬,一声清浅的,刀锋刺进皮肉时的黏腻声响自身后响起,一下绊住了她的脚步。
李澄玉顿了下,诧然回头。
昏暗的堕云间里,弗青跪坐在地上,黑长如海藻般的青丝在他身后逶迤成片,衬得他像极了只在夜间出没,摄人心魄的美艳厉鬼。
厉鬼心前,正深深地插着一把尖刀,殷红的鲜血如红花般在他胸前绽放,散发着独属于死亡的骇人荼美。
青年握着刀柄的手在不住地颤抖,见李澄玉望了过来,他吃力扯出一个笑:“对不起。”
说罢,弗青再支撑不住向一侧倒去。
“弗青!”
李澄玉见状疾步上前,赶在倒地之前抱住了青年。
她垂眸,望着弗青胸前不断溢出的血花,有些怔忡。
原来,真实与幻觉是有区别的,真实的死亡,血液是有气味、有温度的。
此时此刻,李澄玉鼻腔里,满是温热的腥甜。
她咬牙,先前伪装的一切冷酷、镇定在这一瞬间有了隐隐龟裂的迹象:“你疯了!”
“做什么捅自己一刀,不想活了吗!”
弗青闻言却是笑了,他答非所问:“刀刺进心脏时,很痛......侍身舍不得郡主痛。”
李澄玉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不过很快又稳定了下来:“你这家伙惯会骗人,谁知你究竟是舍不得本郡主,还是舍不得别的什么。”
青年仍是在笑,只是因为剧痛而变得有些吃力,就连说话也受到了影响,断断续续:“其实无论弗青怎么选,郡主都不会真的满意,对不对?”
闻言,李澄玉只是看他,抿着唇不作答。
弗青见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被抿得平直的唇角,语声有些无奈:“郡主总是这样,惯会拿弗青取乐。”
“以前在床上时,郡主从不喜欢鞭。笞侍身,因为你看不上肉。体的疼痛。”
弗青弯起一双狐狸眼,笑得通透又狡黠,有滢滢的泪水自他绯红的眼尾滑落:“郡主更喜欢折磨人的心,喜欢看对方因你而感到痛苦,并欣赏对方失魂落魄或肝肠寸断的模样,对不对......”
说罢,弗青将手指尖的鲜血点到了李澄玉的唇瓣之上,轻声问她:“侍身如今这样......郡主还喜欢吗?”
闻听此言,李澄玉额角青筋忍不住抽动了几下,随后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沉声道:“弗青,有时候,我真的讨厌你。”
她的话声里,没有被人揭穿自己最隐秘心思的恼怒,只有坦然与无奈。
弗青笑着与她对视,气息逐渐变得微弱,有血自他唇角滴滴答答地漫溢出来,染红了李澄玉的手臂。
“是因为......弗青太了解郡主了吗?”
“可是怎么办,弗青是因为喜欢才这么了解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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