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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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阴魂不散。

薛流风握着我手腕的力气丝毫未减,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仿佛是我的错觉。

“你在干什么?”

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

“方才我说的话是有些重,但你也不要想不开,更不要做什么傻事。”他抿了抿唇,语气明显软化。

我微微一窒,试图回想在过去我们认识的那十几年间我是不是曾对他的脑袋造成过什么致命打击。我有时候是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比他不明白我更甚。

“我解个令牌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似是才看到我腰间令牌上的死结,神色有些许尴尬。

我轻轻地摆了下手腕,缓了缓后反问起他:“倒是你,回来作甚?反悔了?”

他不答话,我习以为常。

“还是说,你忘记回去的路了?”我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跟我回去。”他又答非所问,还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

“我说,你跟我回去。”

他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都听乐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刚刚是谁说不干涉我,让我也别干涉他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吧?”

他没反驳我。

“你说想来,我让你来了,你说想走,我也让你走了,你说想让我走,我就得走吗?你这君子一言,追都不追,直接进狗肚子了?”

“我说过今日是不会随你进去,那便不会反悔,但我也劝过你不要去了,你并没有听我的。现在我想让你回去,是我的私心,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我不放心你。”

“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我没忍住问出了口。

我不应当说这句话的,太幼稚,太任性,人总是想通过否定的问题来获得肯定的回答,其目的都是为了获得那个令自己安心的结果,我不免想到我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姨娘,她们就经常用嗔怒的语气埋怨父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肯定就是不喜欢我了”,而父亲总是如愿的回以她们肯定,“怎么会呢?我当然是喜爱你的。”她们就是这样,通过否定自己的方式来得到在意的人对自己的肯定。

在意的人。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问话比我那些姨娘无聊的抱怨还要没有意义。

我需要得到他的什么答案呢?难道我会需要他回我一句,“你的死活与我有关”吗?

我不需要。

我又想起,母亲也问过父亲类似的话,她的神色在我的记忆中已然模糊不清,连话语都缥缈起来,她当时不过是轻飘飘地问父亲:“你不爱我?”她的尾音微微上翘,应当是带着疑惑的,但屏风后的我,听到的却是肯定的意味,母亲就并不需要父亲那个毫无意义的答案,她的否定也是肯定的,她肯定父亲就是不爱她,她不需要父亲去推翻她的结论。

我也不需要,我不过就是想告诉薛流风,我是死是活,从来都和他无关。

我终于给自己的冲动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解释,却在突然间被粉碎得一干二净。

“有关。”他一字一顿,再认真不过。

第十一章

46

“来之前我答应过秋伯父好好照看你,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不好交代。”

他的神情不似作伪,一本正经的解释引得我发笑。

“你笑什么?”他皱眉。

我笑我自己,差点就失了方寸。

但我只是对他说:“好不好交代那是你的事情,去不去是我的事情。”

我的态度强硬,他的立场却不怎么坚定,面对我的拒绝他的固执荡然无存,不作阻拦的姿态让我读到了几分默许意味,只是在我打算继续暴力拆解令牌的时候他又先我一步拿住了令牌。

“你干什么!”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立马跳开,浑身警觉。

他另一只手不容置疑地按住了我,我则双手死死地握住令牌,生怕他突然发难,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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