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鞭,他用剑,在偌大的练武场中,我们隔得老远。
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即使一开始隔得那么远,我们也能越凑越近,直到最后我的鞭子每次都能准确地抽到一旁心无旁骛练剑的薛流风。
在我看来,大概就是连我的鞭子都看不惯他吧。
他不信,非说我是故意的。
我也懒得解释,真男人,从不磨磨唧唧,所以我们又打起来了。
在武堂里打起来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本就是习武之地,平日里切磋也是常事,但我跟他做不到正常切磋,我们打着打着就忘了自己还有武器,只顾着手脚并用,没多会又在地上滚作一团。
这次脸青的变成师父了。
后来我们两个被罚扎三个时辰的马步,托着满满的铜盆,一滴水不准洒出来。
薛流风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照做了,我却心里一肚子气,满脸的不情愿。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从小就很识时务,便忍辱负重地也跟着做了。
前两个时辰我们俩谁也没搭理谁,后来我觉得无聊的紧,又开始找他的茬。
“好好的剑,被你用成那样,真是糟践了这么好的兵器。”
其实我声音挺小的,但架不住他耳朵好,还是给听见了,他立刻对我怒目而视。
我寻思着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本来也没想让他听到,是他自己非要听见,他不怪他自己的耳朵就算了,还反过来怪我,我真冤。
他瞪了我半天,最后只是冷冷地嗤笑道:“好歹我还能碰剑,倒是你,摸得着吗?”
我真没生气,只是没忍住把头顶的那一盆水都泼他脸上了。
然后我们又打在一块了,盆都让我们给敲瘪了,水打湿了全身,原先只是打的一身灰尘,现在倒好,直接和成一身泥。
后来师父就被我们震天的敲锣声给引出来了。
算了,后面就不提了,想起来屁股还疼。
19
其实我平日里不是这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但一看到薛流风,我就忍不住想找茬。
我从小就被长辈夸灵秀聪慧,根骨清奇,未及弱冠便冠绝武林,成为了万千江湖女子的梦中情郎。
我可没瞎说,我不止一次偷听到山庄里的婢女们私下议论这些江湖八卦传闻,早就了然于心。
其实也算不上偷听,我耳力好,偶然一路过,想听不到也难。
只是他们每次都要把我和薛流风放在一起提,这让我有点不满,不过瑕不掩瑜,无伤大雅。
薛流风还每次都骂我卑鄙无耻道貌岸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是为什么我对别人都是孤高冷艳的清俊贵公子,偏偏对他就是这样呢?
我为什么只找他的茬从不找别人的,他不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吗?
还骂我,我真冤。
20
不过讲来讲去都是些年少无知时的事情,倒不至于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更不会因为这些就在两家关系尚好的情况下明着撕破脸皮。
真正让我们对立的一件事,还是多年前的一场意外。
21
那时我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还一直没有机会自己出去游历过,每次都是和父亲一起出去,做着那个众星捧月、前途无量的秋原少主,什么也做不了。
我试探性地向父亲提了一下我的想法,没想到父亲欣然同意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和薛流风的父亲,也就是当时青云庄的庄主薛青城早就合计好了,要把我们俩打包送出去,好好磨练一下。
父亲还警告我,不许带人,出去什么都要靠自己。
听到只有我和薛流风两个人的时候,我心骤然一停,我只当是烦他烦习惯了,没太在意,直接答应了父亲。
走出父亲的书房时,我的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了,即使再想到薛流风也没有多扫兴。
不过的我的好心情在听到薛流风在家里打滚撒泼地拒绝和我一起出去时,被破坏了个殆尽。
据在场的人说,薛流风当时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对着薛青城决然道:“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单独历练已经很艰难了,您再让我和姓秋的那小子一起出去那不是双倍的艰难了吗?我小小年纪父亲您就如此对我,何其忍心!何其残忍!”
这个在场的人叫小黑,本是我秋家家仆,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明知道我和薛流风不对付,平日里却最喜欢往薛家青云庄跑,生动体现了什么叫做身在秋原心在薛,真是个叛徒。
这个叛徒不顾我黑成碳的脸色,还在那里绘声绘色卖力地表演,我虽然知道以薛流风的性子断不会如此夸张做作,但还是被气得七窍生烟。
小黑继续大叫:“姓秋的那小子肯定会折磨我的!我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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