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做我的信徒的话,你们在里世界就是猎物。”卢纳微微偏了偏头,“就像你们也会把里世界的生灵做成标本放进你们那个博物馆里一样。”
“当然了,有时会因为怜悯让你们回到该去的地方。”卢纳说,“但是如果说想在里面活动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做我的信徒了。”
“这样所有里世界的生物就会识别出我的标记。”她说,歪过头思考着措辞,“我也可以报复任何一个敢于吃掉我的信徒的生物。”
“否则流浪者这种东西,谁先发现就是谁的。”卢纳说,她眨了眨眼睛,“等到不需要的时候,你们当然也可以不信啦。”
“有这么简单的么?”华生忍不住问道。
“嗯,”卢纳点了点头,“进入和出去的标准是我们自己定的。”
“有的会要求切下一块肉身来表示忠诚,有的需要纹身,有的需要供奉什么,”卢纳说,“出去么,有的规定非死不能出。”
“不过这都是我们自己制定的规则罢了。”卢纳说,“因为本质上是我们将自己的权能分享给其他生物。”
“想要收回或者给予,都是我们自己的意愿。”卢纳眨了眨眼睛,“所以我现在就制定一个规则,想要成为我的信徒的时候,就是我的信徒了。”
“不想成为我的信徒的时候,就不是我的信徒了。”她说,语气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好像只是在宣告着什么,空气中出现了淡淡的金线,在虚空之中勾勒出了类似于宪章的东西,她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一滴血落在了金色的文字上,形成了层层的咒缚,然后重新逸散在了空气中。
“我承诺了。”她淡淡地说,“仅此而已。”
华生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女一个信徒都没有了。
就凭她这放任自流的态度。
人类从来对难以得到的东西更为珍惜,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神秘教会要设置无数繁杂的仪式和表露忠诚的途径。
而卢纳并不了解这一点。
抑或是她天性如此。
“你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真正的信徒的。”华生轻声说道。
少女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她问道。
“因为人性从来如此,你如此给予,他们不会重视的,也不会将你视为高于他们的存在。”福尔摩斯回答道,“所以如果你希望有我们理解意义上的信徒的话,就不能制定这样的规则。”
卢纳将破损的手指放在了嘴里,轻轻地吮吸着,她异色的眼睛看着白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样啊。”她说,“不过就先这样吧。”
她似乎受到了某种打击,郁郁不乐地低下了头,“不过我也不会分给你们什么我的权能了,因为我自己都用不明白。”
“只是个符号,表示你们在里世界并非无主的漂流者而已。”她说,而华生低下了头,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新月标志。
而那个少女从脖子上摘下了钥匙,静静地让它悬在了半空中,然后松开了手,钥匙落在了地毯上,而地毯突然变成了池塘一样,一层层的涟漪从钥匙的落点散发开来,而下一秒钟,某种倒转一样的感觉涌了上来,让人忍不住感到了一阵阵的恶心。
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临街窗户的车马声,哈德森太太的忙碌声,都一瞬间清空了,这种寂静让耳朵甚至有一阵不适应,而当华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他发现他依旧站在221b的房间里。
但是窗外灰尘如雪片一样的飘落,室内的家具也都变成了朦朦胧胧的灰白色。
所有的颜色似乎都在褪色变淡,只有站在对面的少女一双异色的眼睛依旧鲜艳无比。
“欢迎来到我的故乡。”她轻声说,“这是就是里世界。”
然后她自顾自地走了过去,从窗子走了出去,两个人跟上之后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层薄薄的帷幔,然而却没有坠落的感觉。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来到道路上,而是站在了另一个空间之中。
是一间巨大的大厅,好像是个火车站,而的确,两边都是铁轨,立着些牌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时刻表。
“这里是枢纽。”卢纳解释道,“跟随一位王穿过任何的窗户或者门板,就可以来到枢纽,如果没有王的带路,则需要找到售票厅,购买车票之后用车票通过售票厅的入口,才能来到枢纽。”
“枢纽是不许厮杀的。”卢纳认真地说,少女站在一步之遥的大理石地面上,华生感觉她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化了,那种在表世界里时时流露出的不解和困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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