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奇将两人的暧昧收入眼底,直起鸡皮疙瘩,粗声道:“你们大老远来我寒月竹海,就是为了当我面明送秋波来的?”
沈钦哈哈哈笑道:“是啊。”
独孤无奇:“……”
他很快说明来意,独孤无奇也干脆地答应出山,帮助他们治病救人。
独孤无奇嘀咕道:“早在你第一次来寒月竹海,我就知道,我的安生日子到头了。”
第67章
受伤最重的是谢红衣,独孤无奇给她看诊后说:“我能治你的外伤,但你内息岔乱,心脉淤堵,言谈间神思不属,也不甚关心自己的伤势,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死吗?”
谢红衣愣住了,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她短短几天之内失去了情人与女儿,门派亦七零八落,问她她想死吗,她一时答不上来,但若问她想不想活,那肯定不太想。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你这伤,我治了浪费时间,另请高明吧。”
谢红衣的弟子急道:“你这人——”
谢红衣使了个眼色,她那弟子立刻噤若寒蝉。
谢红衣费力地抬起上半身,欠身道:“多谢独孤门主,秋月,送客。”
秋月心直口快,拉长着脸敷衍地送完独孤无奇,就回到谢红衣床边,竹筒倒豆子般地说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小破门派的门主还拿乔了,真拿自己当瓣蒜了,我们风光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谢红衣淡淡道:“我们不风光了。”
秋月噎住了。
秋月愤愤不平,可事实如此,她也不知该怎么劝慰谢红衣。
谢红衣偏头看向窗外,眸中波澜不兴。
七日之内,独孤无奇就治好了所有受伤之人,就连靳寒舟的沉疴暗疾,他都配了药浴,准保用后如脱胎换骨。
这之后他就闲来无事,沈钦让人去山上挖了许多药草回来给他捣鼓,如此两日之后,他神神秘秘地递给沈钦一个小罐子。
“这个你拿去。”
沈钦奇道:“这是什么?我又没生病,不需要药膏。”
独孤无奇挤眉弄眼地道:“快收下,难道师父还能害你吗?相信我,师父做的东西肯定比外面的野郎中好用。”
沈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该不会是……”
独孤无奇连连点头:“就是啊!”
沈钦的耳朵突然爆红,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你为老不尊!”
独孤无奇也尴尬起来,讪讪道:“不要拉倒,哼,我还不想给你呢,好心当驴肝肺。”
他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沈钦别扭地叫住了他:“咳咳,那什么……既然你花了那么多心思,扔掉也太可惜了,给我吧。”
独孤无奇傲娇道:“你让我给我就给?”
他嘴上这么说,还是远远地将手中的白瓷瓶抛给了沈钦。
沈钦摩挲着白润的瓶身,脑海里都是不可言说的旖旎幻想,想着想着,他不由得笑出了声,谁知道,一抬头就撞上独孤无奇嫌弃的表情。
沈钦吃惊道:“你还没走?”
独孤无奇:“……”
沈钦很少在独孤无奇脸上看到这种复杂的、深沉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于是问道:“怎么了,师父?”
独孤无奇思索片刻才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我婆婆妈妈,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师娘还在世,她应该会跟你唠叨这些道理。”
沈钦大吃一惊:“我还有师娘?”
独孤无奇想笑,然而,嘴角的弧度还没弯得起来,就沉甸甸地坠了下去,“你怎么就不能有师娘了,别瞧不起你师父,我年轻的时候长得不比贺星河差,不知道迷死多少小姑娘呢。”
独孤无奇年轻时长相如何已不可考,但他那时,确实是有娇妻在侧。
那时候的天星门是个神奇的门派,若说它入世,一个寒月竹海将他们与外界隔开,他们分明避世而居;若说它出世,门主夫人和大半门人都是凡人,远不像其他门派那样,视凡人如蝼蚁。
独孤无奇的妻子楼温婉就是个普通的凡人女子,她性情温婉,待人和善,一点没有门主夫人的架子,而且,她还有一手好厨艺,整个门派上下,没有人没尝过她的手艺。
独孤无奇落寞地说道:“我那时候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好,也不觉得她重要,只觉得自己了不起。”
后来,他的自大受到了惩罚。
那一天,楼温婉的一个旧友来信,说她踏青时不慎小产,心中郁郁,时常有自绝的冲动,希望楼温婉能去看看她,楼温婉就跟独孤无奇商议,要他陪她一起去拜访旧友,独孤无奇恰好钻研一个药方,不耐烦地拒绝了她,他语气不好,楼温婉一气之下跑出了寒月竹海,独孤无奇没有立刻去寻她,隔天在寒月竹海外面的树林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她已被野狼咬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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