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播已经站在那儿五个小时了,除了期间上厕所都没怎么休息过,此刻对着对面已经暗下去的公司走道心里默默骂着,抬眼看向拍摄手机突然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闪过明显的错愕和不安。
主播侧过脸在展示台下死死掐了他一把,随后才细心解释助播最近带病工作很敬业之类的话术,只身侧的人将脑袋死死低了下去根本不敢看一眼。
方才他好像看见直播画面中自己的手变成了满是尸斑血水的死人肢体,就连他刚刚的动作间画面中的双手都是一样的动作,无端透着诡异。
等他又被主播掐了一把才颤颤巍巍站好,小心看向镜头,却见画面中的自己正对着自己微笑,嘴角夸张地张开弧度,甚至越扯越大……
直播间到底什么时候关的,简席迎毫不知情,因为他再次陷进梦里。
这次那个看不清脸的人似乎满是怨气,将他的四肢牢牢固定在床上,一双手不紧不慢地动作着,随即简席迎身上被掐出了一块儿又一块儿的红印子,被碰过的地方又疼又痒的。
那人的视线一直落在简席迎的脸上,昏暗的光线在高出向下洒落,圆形的光斑不断向下延伸。除此之外是大片看不见尽头的黑,他被困住受着莫名其妙的欺负,心里憋着坏话骂个不停,可在那人眼里只能看见简席迎满脸惊惧的蠢样子。
嗖嗖的冷气将简席迎包裹,那双青白的手突然将他的眼睛捂上了,耳边响起幽幽的叫喊像是在质问,在愤怒,可细听只有无尽的风声。
黑暗中响起了可怖的泣音,简席迎在惊吓中不断祈祷希望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于是随着耳边一声突然的轰鸣声,他从梦中脱离醒了过来,也终于见到了第二天的……大雨。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简席迎一脸烦躁地坐在床上瞧着外间落个不停的雨,等拿起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表情瞬间又臭了几分。
掀开被子趿鞋走进洗手间,简席迎先是抓了一下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随后才惊觉自己身上许多粉红色的印子,不知道还以为哪个变态在他身上种草莓,原本就不美妙的心情直接跌至谷底。
总觉得自己在被噩梦性|骚扰,到底哪个正常人会天天做这种梦,他还没欲求不满到这种地步。
于是这天即使下着大雨,简席迎依旧出门了,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去什么医院,而是先去找了余衍。
余衍这人人前高知家庭,可往上数四代以前有人干过神婆子。简席迎觉得自己撞邪的概率应该是比脑子有病概率大的,毕竟自己每年身体检查都是大全套,没理由突然变异。
他提前给人通了电话,简席迎到余衍家时,他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笔记本,手里一杯咖啡,十分完美地契合简席迎对大学教授的刻板印象。
“稀客,阿姨泡杯咖啡。”
余衍放下手里的咖啡,朝在厨房忙活的人吩咐了一句,简席迎直接挥手表示拒绝,没几个人能喝惯余衍家苦到要人命的咖啡,他可不是什么能吃苦的人。
眼前的茶几上不仅摆放着笔记本,还散落着几本教科书,简席迎随意扫了一眼就迈着腿在一侧沙发坐下,两手叠在一起手指交叉着晃了一下,面上露出平时很少看见的凝重。
余衍原本还想打趣两句,看见他这副模样反而憋着坏,更没有顾虑,“怎么,今天简大少爷又遇见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事?”
非常理所当然的,余衍得到了一枚白眼。
“你家里那边有没有比较出名的神婆?”
简席迎压低了声音,似乎是觉得自己突然的行为与这个社会有些脱节,只是他这两天遇见的事儿真的很难再用科学解决。
余衍给阿姨使了个眼神,客厅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才挑着眉道:“真的?”
“最近太玄乎了,像是撞邪一样,已经严重影响到我找乐子。”
“嗯,有啊。可出名了,只需要一张符就能让你回到正常生活。”
“真的?只要她能帮我多少钱随她开口。”
简席迎瞧着余衍一副认真的模样,面上的热切太过明显,眼睛更是亮晶晶的。
“哟,上次还说我什么来着,现在这个社会还信什么鬼神乱力的。”
余衍破功笑了出来,人生顺遂的人总容易让人带偏到沟里。
他将眼镜摘下放到茶几上,一只手屈起抵着沙发撑着下巴一脸兴味,“要是实在害怕不如来我这里挤挤,我房间的床很大。”
简席迎敛了神色,“谁跟你开玩笑?”
“无聊,我回去了。”
简席迎一瞧他那贱兮兮的样子,就知道又没想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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