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计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无法为太子狡辩,只能无奈摇头:“太子糊涂啊。”
钟庭恪也跟着无声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
明明已经坐稳了太子之位,偏偏搞些小动作,搞就搞吧,还被人发现了。
这下好了,完蛋了吧。
“唉,这么一搞,太子之位估计只有那位殿下能担得起了。”长孙无计小声嘀咕了一句:“毕竟那可是大吉之兆啊。”
钟庭恪瞅了他一眼,很想说一句,或许就是你们这些拥护‘大吉之兆’的人太多,所以太子才会心生芥蒂,不停为自己谋划。
以至于马失前蹄,到头来换得一场空。
“话说,章丞相被国师留下了,是不是为了讨论太子之位?”长孙无计回头看了眼巍峨的宫殿,若有所思地垂眸。
“别想了。”眼看着到地方了,钟庭恪看了他一眼,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别想了,明日自有分晓。”
长孙无计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今天叹的气,比他一年叹的气都多。
真是的,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要为朝廷动乱分心。
只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出什么差错就好。
“走吧走吧,回府等消息去。”
两人拱拱手,各自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而被两人惦念的章丞相,此刻坐在陛下的寝殿内,面带犹豫地看向陛下,出声问道:“陛下准备立十三殿下为太子?”
床上坐着的江妄披着一身外衣,身形依旧消瘦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他淡着表情,目光深深地看了章丞相一眼,微微颔首:“秋水虽年幼,但性格聪慧,是个好苗子。”
章丞相坐着沉默不语,陛下这话显然是已经决定了的,他瞥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国师,心底有些茫然,那把他叫来的原因是什么?
通知他一声?
“若是十三殿下定为太子,未来少不了丞相的帮扶。”国师周不听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
章丞相眸光微动,连忙拱手道:“辅佐太子是微臣的本分。”
江妄盯着章丞相看了许久,眼帘垂了垂,像是不经意地忽然问了句:“听说丞相家有位独女待字闺中?”
章丞相心头一跳,恍惚间已经意识到陛下把他留下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抿着嘴角,低声道:“是。”
—
深夜,公主府。
长公主江溶面色潮红地躺在鸳鸯床铺上,鬓角被汗水浸湿,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刚被水滋润过的艳丽牡丹,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锦被下,面容清秀的小哥儿悄悄钻了出来,无声呼了口气。
许是被子下面太热,小哥儿面色泛红,嘴巴微张,轻轻呼着气。
他平复了下心跳,侧目看向江溶。
对方像是还在回味儿,漫不经心地闭上了眼睛。
小哥儿咬了咬唇瓣,缓缓爬了过去:“殿下……”
江溶掀了掀眼皮,这会儿她心情好,白日里的烦闷全都抛到了脑后:“嗯?”
她的嗓音还有些喑哑,但是懒懒的,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太子被废,眼看着大势已去……咱们怎么办啊……”
他眼眶微红,像是担心未来一般,将脑袋靠在江溶身边,依恋般蹭了蹭。
江溶睁眼看了他一眼,一提起这糟心事儿就头疼起来。
还不等江溶烦躁,就听见怀里的人儿轻声说道:“陛下苏醒得太是时候了,总觉得还有后手,殿下不然还是投奔陛下吧?”
江溶眉心一蹙,下意识反驳:“那怎么行?”
“太子被废,未来太子之位明眼人都知道会是谁,江岐……”
说到这儿,江溶眼中有些许不自在,因着那个‘大吉之兆’,她没少跟在太子身边欺负对方。
等对方登上帝位,那她……
江溶咬了咬牙,心底十分抗拒这个结果。
她并不想做小伏低、委屈自己。
小哥儿抱住了江溶,将嘴巴凑到对方耳边,轻声说道:“若是殿下立了大功,向陛下要块封地……到时候,天高皇帝远……”
说来简单,但是这功要怎么立呢?
江溶目光怀疑地看向小哥儿。
小哥儿抬眸笑了笑,无声吐出两个字:“太子。”
江溶眸光微晃,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抿着嘴角,认真思索着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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