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来。
她与他朝夕相处,二人又都是多智之人,许多想法十分相近,许多话更无需多言便可一点就通。
见她落泪,钱闾都未回过神来。就见王玉溪已走上前去,将周如水搂入怀中,朝他一笑,无奈道:“夫人有孕在身,颇为多思,还望闾公避嫌。”
正经事道完,便就逐客了。
钱闾本就因他的法子心中震动,这时刻也未觉着如何,再见女君满脸是泪,只当她心系百姓,更是感慨。又想时不我待,再不会有更好的法子了,忙是匆匆退下,争抢战机而去,连自个方才守在门前的初衷都忘了。
倒是周如水,见外人离去直是扑进王玉溪的胸膛,她一抬头,泪眼朦胧,真是死死盯住王玉溪,有些咬牙问他:“王三郎!你可是疯了?”
钱闾有些事未听明白,她却听了个通透,如今周国节节败退,夏魏联军却是精神奕奕,或许在夏锦端眼中,丘县不过便是个垂垂老矣的末路人,一击便倒,犯不着全军而出,遂她留了十万兵卒退居天水城外,成了可进可退之势。
却然若王玉溪出现在了丘县呢?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先前王玉溪一战成名,天下皆知惊才绝艳如玉溪公子竟还通兵法。如此,夏锦端定然会慎之又慎,定会收去那漫不经心之态,全力以赴,与王玉溪一争高下。毕竟,攻下丘县,周土大半都将势如破竹,她绝不会前功尽弃。
那最好的法子是甚?便是倾尽全力,速战速决。而能逼得夏魏联军如此的,唯有王玉溪了。
念至此,周如水眼中灼热,泪水不停,不管不顾地在他胸前锤了一拳,哭道:“你竟要用自个去牵制夏锦端么?”
她如此激动,王玉溪却很平静,他慢慢抬起手来扣住周如水白皙的脸颊,有些凉的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深邃的目光望着她,温柔道:“阿念莫担忧,她非是我的对手。更国亡家安在,唯有如此,咱们才能永绝后患。阿念,为了你,为了咱们的孩儿,亦当拼此一搏不是?”
“然大水无情,若是奔逃不及,你也……“言至此处,周如水直是说不出话来。她甚至不敢说她要与他同在,因为腹中的孩儿,她也不敢轻估自个的性命。
王玉溪将头缓缓靠在周如水的肩膀之上,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阿念,这是你忍痛重来的初衷,亦是你我无拒之责。如今,你莫能涉险,我是你的夫君,便当由我承担。“说着,他宽大的手掌慢慢抚上她并未显怀的小腹,有些哽咽地说道:“我对你们如此无情,只因家国已到存亡之际,我辈只能奋不顾身,挽救于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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