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宁问:“你真的是人么?在我看来,人有争强之心、悲悯之心、爱人之心、感恩之心、嫉妒之心、仇恨之心,你缺了什么?”
段冲思索着:“我……”
“你没有怜悯之心。”楚修宁打断了他,“你以你父亲举例,说他杀东瀛少年人毫不留情,教会你何为立场。但你只看到立场,没看到你父亲的怜悯心。”
“你从不知,似你父亲、以及千千万万甘愿献身战场的好儿郎,刀拿在手中,怜悯却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们挥刀杀戮,目的是止戈,他们是世间最凶之人,亦是至善之人。”
“而你呢?立场之下,非你所爱者皆为蝼蚁!你对他们,可曾有半分怜悯之心?若无,你也胆敢说你是人?胆敢与你父亲相提并论!”
楚修宁的语速逐渐加快,声音也越发掷地有声,眼神似一柄利剑,似要将他穿透。
段冲仿若被他一席话镇住,慢慢收腿,改为盘腿坐的姿势。
忽地,他回过神:“怜悯?除了义父,谁曾怜悯过我?我连路都不会走,虞康安便让人抱着我上战场看着他杀人,我看不到他骨子里的怜悯,我只看到了人命有多不值钱,再硬的脑袋也不过就是一刀!我一再言明我怕死,不想从军,他指责我是个懦夫,说虞家人没有怕死的,还将我扔进狼窝里去!即使我如今没有怜悯心,不配做人,也是虞康安逼出来的!”
他气势汹汹,如有实质,空气中仿佛弥散着硝烟。
牢房外的虞清微微抬头看了她父亲一眼。
“所以我才说你没错,错在虞康安。身为父母,应是子女的引路人,只需教授子女认识这个世界的手段,让子女自己去辨别是非,选择立场,而不是强行灌输自己的意志。”
楚修宁慢慢说着,招了招手,要段冲靠近一些的意思,“但我不想与你讨论虞康安的是非对错,我们来聊一聊你义父。”
段冲犹豫片刻,站起身,从笼子里侧走了出来,与楚修宁只隔着一道铁栅栏。
楚修宁压低声音,确保外头几人听不到:“段冲,你否认姓虞没有意义,从本质上来说,你比你所有的弟弟妹妹都像虞康安,不,你远比虞康安更混账。”
段冲怒目而视。
楚修宁毫不畏惧,近距离盯着他的双瞳:“你恨虞康安不理解你,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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