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根树枝在脚边的泥地里写下一个字:静。
刚刚写好,远处一行四人慢慢走来,状似惊讶的道:“哎?你们瞧,这不是咱们的楚大才子吗?哦不,如今得称呼一声楚百户才是。”
楚谣若无其事的用脚将写好的字抹平,声音她听着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来,猜测着是哥哥从前国子监的同窗。
“三年不见,楚兄回京也不想着与我们聚一聚?”那四人朝着楚谣走来,尚未靠近,便用袖子掩着鼻子,“咳咳,楚兄这是在做什么?通沟渠?这不是五城兵马司做的事情吗?”
看着他们夸张且拙略的表演,楚谣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拱了拱手:“原来是沈兄、柳兄、杨兄和赵兄。”
是她哥哥在国子监时的同窗,也是世家子弟,但楚谣并不清楚他们现今的官位,只知是袁党一派,袁少谨的狗腿子。
看样子袁少谨得知哥哥得罪了寇凛,被发派来疏通沟渠,特意召集这四人前来嘲讽。
果不其然,就听那为首的沈祁扼腕叹息:“楚兄虽然错过了殿试,好歹也是摘了会元的,如今竟然……”
他说完姓柳的接上,姓柳的说完姓杨的继续。
长篇大论的冷嘲热讽在楚谣听来毫无杀伤力,心道三年过去,袁少谨毫无长进。
她不欲理睬,由着他们说去,想等他们觉着无趣自行离开。百无聊赖中,眼风掠过巷口,瞥见一抹湛蓝色的身影。
楚谣呼吸一滞。
她用眼神制止对方欲要上前来的举动,待对方停住脚步,再迅速将视线移到沟渠另一侧宽阔的街道上。只见一家酒楼前,停着几辆马车,其中一辆装饰颇为华美。
喋喋不休的四人发现她神态有异,纷纷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也落在那辆最夺人眼球的马车上。
楚谣却忽然收回目光,面朝皇宫的方向拱手,正色道:“无论身在哪个位置上,你我为官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大梁、为圣上效力,造福百姓罢了。”
说完,她目不斜视的朝着沟渠走去,“楚某先去做事,咱们日后再聚。”
沈祁四人满头雾水,瞧她的模样,是准备下沟渠和校尉们一起挖泥巴?
“难道……”沈祁再次朝着那辆华丽马车望了一眼,能当四人小队的头儿,他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那马车……”
另外三人屏住呼吸。
同窗多年,他们眼里的“楚箫”惯会演戏,私底下目中无人拽上了天,夫子面前却装的恭顺纯良人畜无害,两幅面孔之间无缝转换,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通过“楚箫”的举动和言语,以及国子监里吃过的亏,他们猜测那极有可能是当今圣上的马车。圣上微服出宫不是稀奇事,此刻没准儿正在茶楼上看着他们……
但这小子诡计多端,也有可能在设套坑他们。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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