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镖师摇头笑道:“这等事,我又如何会知道,兴许皇帝心血来潮,就喜欢炼丹了呢?这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追求长生之道,就连咱们江湖中人,不也都说武道巅峰就是天人之境么?”
但一个皇帝不想着治理国事,反而对虚无缥缈,一辈子也未必能看见结果的炼丹感兴趣,这是本末倒置。
沈峤也知道以刘镖师的身份不可能知道那么多,所以也没多问,大家闲聊两句,眼见天色完全暗下来,都陆续起身去休息。
“沈道长不去歇息么?”刘镖师见他依旧在树下盘膝而坐,不由问道。
眼下是夏日,在野外没那么多讲究,也没有营帐可以歇息,许多人直接席地而眠,又或者躺在运载货物的二轮车上,随便扯上一件衣裳盖住,就能将就过一夜,刘镖师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并不觉得清苦。
“歇息时我惯了打坐,夜晚也是,刘兄不必管我。”沈峤笑道。
刘镖师有些羡慕:“哎,想当日我从师学艺之时,也常常是以打坐代替静卧的,可惜这些年东奔西跑,白日里一累,晚上一躺下就不知东南西北了,久而久之,连师父教下的内家功夫也荒废了!”
沈峤顺口问道:“不知刘兄师出何门?”
刘镖师:“我乃终南派弟子。”
沈峤咦了一声:“那岂非与长孙晟同门?”
刘镖师黯然:“长孙师兄是掌门亲传,又是北朝勋贵出身,我不过平民小户人家之子,又是外门弟子,登不得大雅之堂,岂敢与长孙师兄并称同门?”
沈峤安慰了他两句,刘镖师这才情绪稍稍转好,他见沈峤打坐,想起自己久已荒废的功课,不由心痒痒,也跟着在旁边坐下来,准备打坐一夜。
其实他平日里也有打坐运功,但很多人将运功调息与睡觉分得很清楚,刘镖师虽然有心学沈峤,但还未到三更,自己就已经撑不住,背靠着树干,沉沉睡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沈峤忽然一跃而起,扑向前方!
与此同时,前方传来破空之声,箭矢如流星般笔直射向李家母子所在的马车!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即使有守夜的人,到了这个时辰,很多人也抵挡不住疲倦,反应迟钝许多,像刘镖师这样在正统武学门派里出师的人,也才堪堪睁开眼睛,抬头循声望去。
但那支箭没能射入马车之内,就被一只手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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