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进屋,小心翼翼将他放下,把脉,写方子,喂药,一切不假他人之手。
或许是沈峤开的方子起了作用,或许是晏无师体内运转的心法起了作用,三天之后,他终于醒了过来。
“师尊!”玉生烟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来,见状不由大喜出声。
顺带令旁边撑着额头小憩的沈峤也惊醒过来。
晏无师睁开眼,见徒弟要扶起自己喂药,便道:“你出去。”
玉生烟:“啊?”
他反应不算慢,忙看了沈峤一眼。
沈峤颔首:“你出去罢,我来。”
玉生烟又看了自家师尊一眼。
后者打从醒来,视线几乎就黏在沈峤身上,没分半点给他。
玉生烟忽然冒出一丝近似于“无根小草凄风苦雨”的心酸,将碗递给沈峤,便默默退下了。
沈峤没注意到他的心情,他舀了一勺汤药递向晏无师,这个动作做了三天,已经非常熟悉。
“你觉得如何?”沈峤问道。
“还好。”晏无师懒懒道,若非脸色有些差,从他的姿势神情来看,完全不似一个伤患。
沈峤:“你的脉象已经渐趋平稳,不过还有些虚弱,得慢慢调理,看来你的魔心破绽的确已经悉数修复了,否则……”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否则只怕现在能够下山的就不是晏无师,而是狐鹿估了。
二十年前的狐鹿估险险败于祁凤阁之手,二十年后的他实力只会更强,晏无师与之决战,其实是抱着很大的风险的,就算最后时刻他看破对方破绽,但两人内力相差仿佛,硬碰硬只能有一个结果:你死我亡。
若沈峤不从应悔峰直接过去,而是先下山再上另一座山,这中间耗去的工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也许晏无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晏无师朝他柔柔一笑:“阿峤,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你说只要我醒过来,你做什么都可以的。”
沈峤伸过去的手在半空顿住:“那只是我情急之下说的话……”
晏无师凉凉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峤无可奈何:“那你想如何?”
晏无师:“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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