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还太小,等上了大学再交男朋友也不迟。」
「...可是。」
「听妈妈的话,妳好不容易进入名校的第一班,别在这时候分心课业,求学就这几年的事,妳要谈恋爱,以後成年随时都可以谈,不用急这一时。」
「...可。」
「那个男生成绩有比妳好吗?」
「这很重要吗?」
「当然,妳不能被表现差的人影响,妳知道隔壁家的那个哥哥吗?就是高中时候谈感情,还跟一些只考上高职的国中朋友经常跑出去玩,结果後来连私立前五名的大学都没考上,现在只能在小公司当基层,妳也要学他那样?」
「我...。」
「妳要相信妈妈,跟什麽人混久了,以後也会变成那样子,我花这麽多时间跟钱,更打通关系去栽培妳跟妹妹,就是希望妳们过得比我还优秀得体,妈妈都是为了妳们着想,不然妳以为能这麽容易就进入第一班?那麽多会读书的人,为何偏偏选妳呢?剩下的底气不都是拼父母的能力?妈妈得让妳知道这件事呀。」
送礼。
塞金。
卖关系。
贵族学校,从开创以来,历年都是玩这一套,姜家父母老早在蔡芯倪国二那年就已经安插好位置,只要蔡芯倪能把成绩稳稳的考好,保送自然不是什麽大问题,就连洗成绩这种要多花钱的事,也不会被校方拿出来议价。
她背後的资源,才是最主要的根本。
而那些献金绝大多数都是从继父的手中流出,因为另组家庭的亲生父亲根本不在乎蔡芯倪的生活质量,更别提要拿钱出来赞助孩子的将来。
因此身穿的这套制服,从来就不是完全靠蔡芯倪的能力获得。
事实就是这麽霸道。
大人的世界,真的太复杂了,对心智未成熟的女孩来说,听话,即是自保和保护所爱的唯一办法。
.......。
感觉这一切都冷冰冰的。
要是。
当时就读高中的蔡芯倪没有任性,要求男友送她回家。
要是。
当时蔡母没有提早下班,恰好在家门口看到自己的女儿被男同学牵手。
或许爱情就不会那麽快结束了。
蔡芯倪自小的环境,时时都有长辈的影子在周围耳提面命,说着许多她还未透彻的社会真相。
什麽时间,做什麽事,跟什麽人接触,要去哪里,要获得什麽,不能获得什麽,这些要经过母亲的同意。
在这个异姓的家中。
母亲成为她最後一个能靠岸的港。
若是母女关系过於抵触。
那蔡芯倪连最後一点家的温暖都会失去。
她不想。
她不要。
虽然。
精神上已经被控制的很累了。
母亲的话听起来是没有错,不过有很多时候,蔡芯倪总觉得那不是她最想要,抑或是最需要的。
但。
若是连一点妥协都办不到的话。
总有一股罪恶感。
留在心里挥之不去。
最终。
大学即将毕业的她因为被激怒而选择离开。
她想要抛开过往,重新找回那个纯粹的自己,不再受到无能为力的压抑。
可是那种长年以来的成长意识,是无法说断就断。
她发现一件事。
曾经那个单纯的女孩,好像在时光的流逝当中,消失了。
後来的蔡芯倪依旧没有能力把自己洗涤乾净。
她依循本性,选择必须勾心斗角的职场,活在人心险恶的环境里接受高压的文化对待。
似乎是习惯了。
没这麽活着。
没这麽压抑。
没这麽心计。
恐怕会长得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副模样。
这般的强悍与对周遭的冷感,会不会是继承母亲的血脉,复制母亲的人格,导致常常会不由自主就给人很大的压迫感,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她的命令,按照她的方式进行,即使被恨着也不改固执的观念。
要是不这样逼迫去做。
会很难尽快达到想要的目的呀!
这自私的意识存在体内多年不变。
有没有可能是在权威之下生存,从小就耳濡目染学习这样的家庭操控和对待家人的态度,进而演变成投射在外人的身上,形成回不去的严肃形象。
直到这几日,又被徐御瑄给点醒,再度油然而生的警惕,自问自答着,别又毁了什麽敏感的关系。
蔡芯倪表现的小心翼翼,保守的她还在调适自己未突破的心态。
她是怎样的人,相处了三十二年,岂会不晓得弱点跟不得不重新学习的地方?
可是。
当听说孩子的事,徐御瑄暂时无法配合。
又听闻徐御瑄没有意愿回到业务部时。
那股无法如愿的烦躁感,竟然逐渐覆盖过同理心的理智线,整个人开始被这些情感操控的很不舒适。
会有一种。
我觉得这麽做才对,为什麽妳不能理解呢?
我以为妳会跟我想的一样,为什麽结果是不同呢?
计画被打乱了。
她的人生已然不再是自己决定就好。
如今有个异声会随时变动她的心思。
这很重要。
这对习惯一权独大的蔡经理而言。
这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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